熾月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好似凍住了一般;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恐懼中帶著緊張又興奮。心月狐被靈狐占據了身體嗎?這麼一來,天狐族族長的位置她肯定是做不了。處處比自己優秀的心月狐竟然也有疏忽大意的一天,這一次,總算讓自己逮到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從無極宮的底層出來已經是深夜,一輪蒼白薄月高懸,四處泛著銀光。
沉薇麵色微醺,穿一身湖藍琉璃蘇袖裙,坐於一張四方矮腳酒桌前,端著一盅清酒,眼神卻飄向縮在地毯一角酣睡的冷陽,就這麼發著呆。冷氣凝在酒盅上,顯出白白的霜,遇上她手指的溫度,有結成水珠,滴落在前襟...
酒溫似乎不夠寒,沉薇把拿著酒盅的手伸出窗子,須臾片刻,就冒起了寒氣。一飲而盡酒盅裏的酒,頓時覺得寒氣逼人,抬頭觀望遠處,地麵被可見的速度冰封,慢慢的朝著這個方向延伸過來,極寒之地從來沒有這麼大的寒流,沉薇暗暗吃驚。
這不是寒流,一定發生了什麼!
沉薇揮袖,大門應聲關閉。隨後手掌之中猝然冒出一團金色的狐火,凝聚到一定程度,猛然張開,整個狐狸洞籠罩在淡金色的光芒中。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發生,冰封的路線繞過了她的狐狸洞,往其他地方去了。
角落裏呼呼大睡的冷陽突然縮縮脖子,打了冷顫。沉薇走過去,扯一件羅衫,丟在他的身上,依舊自酌自飲,隻是坐的離冷陽又進了一些。
“沉...薇,你....你...在哪裏?”身後傳來冷陽的聲音。
沉薇轉身看時,冷陽已經嘴唇發紫,半醒半迷了。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了,就算有結界也不能全身而退,沉薇不知所措的拍拍冷陽的臉,“你醒一醒,你怎麼了?是不是太冷了。”
冷陽不在回答,閉著眼睛不動了。
沉薇慌了手腳。這個人類說不行就不行了,一下變成了冰雕怎麼可以。自己還有話想說給他聽呢......
南無遠遠的看著那團金色的結界,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雖不知是哪裏來的怪寒流,總算她沒有事。可是,無極宮那邊....
無極宮已經被冰封,蒼白的宮頂上麵隱隱約約的有幾團狐火,各色各樣,大概是有些人幸運的避開了。死一般的寂靜,那麼多平日裏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沒有了。冰封的方向朝著心月狐的口去了,又四周香中間包圍過去。
就像上天在洗刷極寒之地似的,用冰凍住伏在上麵的肮髒,然後一層層的埋藏。南無心裏是這樣想的,如果真有天神,那麼在他們眼裏天狐族算什麼呢,無非在天地之間添一抹笑柄的狐媚子而已,看著不順眼了,冰封了你們,千萬年之後在放個什麼族在這裏生活就好了啊。
唯獨那個清高的人,如果就這樣被掩埋,就是暴殄天物,其他的南無不在乎,包括自己。
心月狐回到洞裏,無心去管那個偷偷跟著自己的人是不是熾月,四體無力發冷,而體內卻是灼灼熱流。沒聽說過狐族和靈獸融合會是什麼後果,可一折現在這個樣子看來,不容樂觀。
解除了洞裏的不周山幻境,她想把這個人類送回原來的空間去。掙紮著不讓自己暈厥,心月狐咬破了嘴唇,微微的痛感讓她緩解了體內的灼熱。
“喂,那個人類,趕快回去原來的空間,極寒之地就要被冰封住了。”心月狐朝著正走向自己的藥師喊道。
“師父,你去了哪裏?”藥師關切的拉住心月狐。
“放肆,誰是你師父!不過幻境而已,不要執迷不悟!想要活命的話就趕快離開。”心月狐心煩意亂,沒有時間也不想和這個人類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