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藥的看著這個三大五粗的廚子,他是外形比較粗獷,而內心細膩的人,“這位客官想讓我怎麼賠償,隻要我能。要不我請你吃一個月酸菜麵怎麼樣啊。”
“這可是你說的,你們店裏的麵,按著菜折子給我做,一個月不許重樣兒。”賣藥的看看自己的髒衣服,又看了看小逸的手腕兒。“你看我的愛徒,平日裏我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今天這手腕給燙了一片紅泡兒。怎麼說也得賠我個幾十兩……”
“給你們做麵一個月好說,隻是……這銀兩,我拿不出來,全都在我夫人那保管。”男子看向他夫人,而他夫人攥緊了手裏的布包。
難道這女人是卷包跑?
小逸晃了晃手腕,“痛死啦,都怪你這個不看路的。銀子拿來……”說著去拿女子手裏的布包兒。
“不可以!這是我的錢!”女子護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緊張兮兮的看著小逸。
賣藥的有點鄙視的這個男人,他怎麼連自己的錢都管不好,還叫這個有了二心的夫人管著。“不賠錢也行,我們是外鄉人。給我們找個落腳的地兒,歇個三五日,把這個城裏逛一遍,玩好了就行。”
那男子麵露難色,思考了片刻說,“我們平頭百姓家裏也不是很寬裕,你來我家裏住上幾日,我做幾個好飯菜招待各位也就是了。”
回頭語氣溫柔的對他夫人又是一通好言相勸,“夫人,天氣漸熱,我裁了一些新到的布料,給你做一身夏天的衣服,衣匠還沒量上尺寸,你走了這布料豈不是要浪費……”
賣藥的簡直要無語了,這麼軟弱的男人,他對得起他那一身的腱子肉,還有那一臉的絡腮胡子嗎?
“喂,賣藥的~咱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兩碗魚湯麵而已……”小逸悄聲的在賣藥的耳邊提醒著。
賣藥的沒有做出解釋,因為他看到了那個帶著小布包要逃落的女人,身上也開始冒出了那種,淡淡的藥渣氣息,就像之前看到那個跑腿的下人一樣。
廚子和他的夫人在前麵走著,一路上無語,夫人明顯在賭氣。廚子憨笑著略顯得有些尷尬。
後麵的小逸甩著濕噠噠的袖子,不滿的嘮叨,“我這一身紅霞雲仙裙算是不能穿了,一股子酸湯味兒。粘粘糊糊的難受死了,喂,賣藥的~趕緊給我買件新衣裳!”
“你這不是修煉得來的仙裙嗎?施個法不就幹幹淨淨了……要什麼新衣服?”賣藥的調侃著小逸的衣裙。
“剛才我還是你最心愛的徒兒,現在怎麼就這麼不值錢?這麼不體貼,小心以後討不著老婆。”小逸低聲抱怨。
“對啊,我就是那麼不貼心。你倒是看看前麵那個貼心的,他老婆還抱著銀子往外跑呢。”賣藥的邪魅的一笑,小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為什麼嘴角上揚。她就算再傻也感受到了他語氣裏的自嘲和心酸。
自從極寒之地回來偶爾會自嘲的藥師讓小逸心疼……他堅不可摧的那道心牆,似乎,在慢慢的被摧毀。
兩人在廚子家裏的雜物間裏麵打了個地鋪,就算是落腳了。
廚子在當晚做了滿滿一桌好菜,他夫人還沒有與他和好,煎了一些菜,端起碗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廚子似乎想出言勸阻,但又礙於外人在場,尷尬的陪著笑臉,“在下李傅,和先生也是不打不相識……這頓薄酒淡飯,希望不要嫌棄。”
“夫人麵色不佳,我讓我徒兒去看看,有什麼事兒她們女兒家互相也好說話。”賣藥的讓小逸去看夫人。
“好啊師父……我先去啦。”小逸猜賣藥的大概怕那個夫人又卷了銀子跑路,沒法在李傅這裏蹭吃喝了吧。
“如此我先謝謝先生了。哎……”感激完賣藥的,他又開始愛聲歎氣,一杯接著一杯自斟,自酌起來。
小逸端了一壺茶,來到李夫人的屋門前。“李夫人,我師父叫我給你送茶來了。”
“……我知道你是來看住我的,進來坐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