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茂心中暗罵今天到底招惹了哪位天神,怎麼總是碰到疑神疑鬼且伶牙俐齒的惡煞。不過,畢竟是在求人辦事,所以不急不惱地說:“辦法有很多,不過,有些是我這個當領導能說的,有些則需要‘商量’了。”
潘得貴“嘿嘿”一笑,說:“行了,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至於接下來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去辦吧。不過,據我觀察,沈政委應該是個‘左傾機會主義分子’,所以他那裏就需要你去應付了。”
“不要背後議論領導。”葉子茂故意拉下臉說完,又叮囑道,“待會兒不許違犯紀律啊。”
“放心吧。”潘得貴不以為意地回道,然後招手叫來幾名戰士,開始布置任務。
葉子茂見狀,若無其事地向姚宅走去。
很快,接到潘得貴命令的那幾名戰士開始劃分會場,老人一塊,婦女孩子一塊,青壯年一塊。潘得貴則走向糧垛,又招手讓幾名戰士搬下20個麻袋堆放到一旁。
此時,有十幾名戰士和當地青年各自抱著一個酒壇,並陸續放到主席台的桌子旁,潘得貴走過去揭開一個壇蓋朝裏麵看了看,然後抱起來放到那20個麻袋旁。
正在走向會場的沈誌傑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剛要加快步伐上前製止,卻見葉子茂笑吟吟地迎麵而來,便心知肚明了。等對方走到近前,低聲叮囑道:“潘得貴那裏你要盯緊了,不許惹出事端。”
葉子茂笑道:“放心吧。對了,你通知了王大雷和石玉寶嗎?”
沈誌傑正在大腦中理順講話內容,便隨口說:“怎麼,對我還不放心?”
葉子茂不由停住腳步,幽幽地自言自語道:“嘿,今天真是怪了,怎麼總是腦門碰釘子啊。”
沈誌傑扭頭狐疑地問道:“你說什麼?”
葉子茂連忙堆笑道:“沒事,今天高興,唱歌呢。”
對於召開群眾大會,沈誌傑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且駕輕就熟,不僅籌備得井井有條,流程也猶如行雲流水般環環緊扣。
至於來參加大會的群眾,一開始看到昨天押解紅軍的國軍今天卻被紅軍看押著,就有些困惑,隨之是好奇,僅接著就是有些恐慌了。
不過,隨著沈誌傑抑揚頓挫、侃侃而談地宣講,並看到被帶到台前垂頭喪氣的姚金銀和管家,以及那高高的糧垛,漸漸地,在群眾中間開始湧動起一股莫名的亢奮,但畢竟這裏對紅軍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也就摸不清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都麵無表情地看著。
葉子茂依靠在姚宅大門一側的院牆上,一邊觀看會場那邊的情況,一邊靜靜地等待著。這時,院內傳來說話聲,他隨即隱身在門垛的後麵。
“別推我行不行?”吳成國一邊說著,一邊邁出大門,“我再說一遍,是葉隊長讓我留下的。至於為什麼讓我留下,你們應該很清楚。如果因此出了什麼事被他怪罪下來,可別說我沒告訴你們啊。”
緊隨其後的是王大雷,他態度強硬地說:“他告訴你了,不過沒告訴我們。這裏由我們負責,所以你現在就得聽我們的!再說了,你留下,我們都去了會場,你趁機搞事怎麼辦?”
接下來是石玉寶,他打圓場道:“咱們都別吵了,讓別人看見不像話。”
吳成國雖然有些意識到他們是在故意搞自己,但性子和麵子令他的火氣一下子被激起來,扭頭盯著沈玉寶,聲調也比剛才提高了不少,憤憤地說:“看見怕什麼,你真以為我怕被看見,要不咱們現在就去見姚金銀。不過,見過後我要還你五軍棍,你敢不敢!”
石玉寶連忙服軟道:“我剛才是怕被別人看見笑話,並沒有說要去見誰啊。你怎麼這樣啊,是不是想報昨天的仇,那可是奉命執行軍法,我也沒辦法啊。”
王大雷繼續拱火道:“他願意見就讓他見唄,誰怕誰啊!”
石玉寶瞪眼道:“你是不怕,待會兒他們見麵後打的是我,不是你!要不,咱倆換換?”其實,石玉寶是真的有些含糊,因為吳成國昨天就曾因部下對飯食的抱怨而與管家發生了直接衝突,所以感覺他真能做的出來。
王大雷含糊道:“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