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轉過前麵的路彎,再走三四裏路就到了前晚的宿營地,那裏還留下三十多名傷病員,而此時此地又發現可疑人員,就一下子令葉子茂驚覺起來,他連忙問道:“幾個人?”
“1個。”
“什麼位置?”
“轉過前邊的那個路彎,右前方約500米處的山坡上。”
“有沒有武器?”
“沒有看到,穿的也是便服。”
“哪裏可疑?”
“他坐在山坡臨近頂處的一塊石頭上,周邊沒有牲畜,也沒有柴草,而且看到我們後就警覺地站了起來。”
“也就是說,他已經發現你們了?”
戰士諾諾地說:“他待的位置太好了,我們隻有轉過路彎再向右扭頭才能發現他,而他卻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我們。”
葉子茂又追問:“他受到驚動嗎?”
戰士回道:“在看到他之後,我們就開始裝作打架,至少在我跑回來之前,他隻是在觀望,沒有受到驚動。”
葉子茂打量了一下那名戰士的服裝和手中的步槍,評估的結果是:在500米左右的距離外,應該看不出破綻。
自長征以來,紅軍部隊隻在遵義進行過一次被服補充,四個多月下來,戰士們的軍裝已經破爛不堪,尤其是收容隊的這些官兵,可以說全部換成了各式各樣的便服,就連葉子茂身上的這套軍裝也是沈誌傑換下來的,而後者隻剩下頭上的那頂紅軍八角帽了。
因此,那名戰士的外表就和老百姓一樣。至於他手中的步槍,之前就按照葉子茂的吩咐用破布裹上,並插上幾個帶葉子的小樹枝,遠看就是一根剛從樹上砍下來的木棒,近看才會覺得可疑。
葉子茂又問:“具備活捉他的條件嗎?”
戰士直截了當地說:“很難,他那裏是製高點,周邊很開闊,不容易接近。”
葉子茂扭頭看向已經來到旁邊的潘得貴和吳成國,問道:“剛才的情況聽到了?”
潘得貴、吳成國都點了點頭,表示已經聽到了。
葉子茂又問:“你們有什麼想法?”
潘得貴、吳成國對視一眼,沒有吭聲,也就是表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好的辦法予以活捉。
葉子茂低頭沉思了一下,又看向吳成國,問道:“你的口音與本地口音差別大不大?”
吳成國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但仍如實回道:“不算太大,但當地人能夠聽出來。”
葉子茂猶豫了一下,說:“你去把阿鳳叫過來。”
很快,吳成國就把阿鳳領了過來。
此時的阿鳳雖然已經鐵了心要參加紅軍,但對葉子茂仍心懷不滿和芥蒂,加之不知道為什麼把她叫過來,因此,滿臉戒備地斜視著葉子茂。
葉子茂已經來不及做過多的解釋,直接說道:“阿鳳,你昨天就給沈政委說過要參加紅軍,對嗎?”
阿鳳不知道他什麼要問這個,所以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依然斜視著他。
葉子茂緩和了一下口氣,說:“要是對的話,點頭也行。”
阿鳳看向了沈誌傑,因為此時的她,除了馮世功外,最信任的就是這個能說會道又和藹可親的長官了。
沈誌傑也不知道葉子茂要幹什麼,但阿鳳曾經向他表示要參加紅軍畢竟是事實,所以,他鼓勵性地向阿鳳點了點頭。
阿鳳這才朝著葉子茂點了一下頭。
葉子茂說:“那好,沈政委,你給她正式宣布一下。”
沈誌傑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出於對他的信任,以及自己的職責,隨即站了起來說:“阿鳳,轉過身來看著我。”
阿鳳雖然不明其意,但聽話地轉過身去,怯生生地看著沈誌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