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誌傑順著葉子茂的視線看向馮世功，再次問道：“就是你為什麼突然想起處罰豆子了？”
這時，馮世功已經走到王大雷近前，一邊說著什麼，一邊指向警戒線外圍。隻見一些看熱鬧的鄉民正在散去，不過有一個人仍在向裏麵眺望。馮世功指向的應該是他，然後遞給王大雷一個東西。
葉子茂認出那是一把剃刀，當時為了給潘得貴做手術備皮，向當地一個剃頭鋪借的，顯然是人家找上門來討要了。
果然，王大雷拿著剃刀走向那人。
葉子茂這才說：“就是為了這個。”同時，用下頜指了下警戒線外圍。
沈誌傑不明其意，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葉子茂說：“咱們一定會要操練，鄉民們也一定會來圍觀，而裏麵不一定會混著什麼人。所以，就要搞一些障眼法。”
沈誌傑這才恍然大悟，懊惱道：“哎呀，怎麼沒早想到這一點，尤其是我這個獨臂太乍眼了。”
葉子茂安慰道：“早想到也沒用，這是客觀存在的事情，無法改變。”轉而，他又說，“其實，我也是站到台上才發現這一情況。所以，就想將部分人員比如阿鳳、郭振山、豆子等人，盡量排除到人們的視線之外，進而就想到這個處罰豆子的辦法。”
沈誌傑點頭道：“我也要盡量在公開場合少出現。另外，是不是應該搭一些窩棚，一是為了宿營舒服一些；二是可以遮蔽耳目。”
葉子茂說：“非常有必要，我這就去通知王大雷進行安排。”
沈誌傑說：“那我去後麵看一下潘得貴的情況，順便把秦福生替換下來。”
葉子茂說：“對了，你順便通知秦有根，讓他給潘得貴熬點兒稀飯，越軟越好。”
沈誌傑說：“已經安排好了，也征求了馮世功的意見，放心吧。”
兩人分開後，葉子茂並沒有去找王大雷，而是若無其事地走向那個大樹下的臨時指揮部，因為石玉寶正在等著他。
葉子茂靠著樹幹坐下，把軍帽扣到雙眼上，似乎是要打盹休息，但問道：“辦得怎麼樣？”
石玉寶低頭擦著槍，說：“在約定地點與老三碰了頭，已經把咱們宿營的地點告訴他了，並且約定好下次接頭的地點和時間。何連江那邊還沒有消息，正在等待中。”
“當時走得比較急，我也沒問清楚他們具體怎麼進行聯係。”
“何連江比較謹慎，所以他會親自給老三通報消息。如果情況不緊急的話，老三會在天黑之前到對岸去碰頭；如果緊急的話，他會派人叫老三到對岸碰頭。”
“老三住在什麼地方？”
“在城南的順義客棧。”
“為什麼住在客棧？”
“他說各地民團來瀘定辦事一般都住在那裏，而且他還可以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葉子茂擔心地問道：“告訴他不能打草驚蛇了嗎？”
石玉寶回道：“已經告訴他了，隻要聽就行，不要主動去打聽。”
對此，葉子茂沒有特別關注，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常規做法，卻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在這上麵出了事情，乃至在隨後的行動中險些全軍覆沒。
“很好。”他說完，轉而又關心地問道，“阿鳳和郭振山表現的怎麼樣？”
石玉寶說：“幸虧潘隊長事先給他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技巧，所以，整體表現還不錯。”
葉子茂鬆了口氣，說：“那就好。”
就在他們進行交談的時候，楊定邦派出的人已經發現老三的蹤跡，雖然對其有所懷疑，但並未太在意，因為他們的重點仍在尋找收容隊的宿營地，之前巡視全城沒有找到，此時正在從碼頭開始沿路打聽：在昨天傍晚，是否看到有隊伍過去，其中有一個獨臂紅軍、兩個男娃、一個姑娘、一小隊國軍。
由於九紅和二當家被擊斃後，其手下的嘍囉及眼線便依附到了楊定邦那裏。土匪的眼線利用是本地人的優勢，又以受人之托給紅軍送東西的名義進行打聽，所以，很容易就得到了相關信息，並一路打聽著逐漸向收容隊宿營地靠近。
在宿營地，葉子茂剛要起身去找王大雷，卻見他走過來，便又重新靠回樹幹。
石玉寶依然低頭擦著槍，猶豫著說：“我一直覺得有點不踏實。”
葉子茂一愣，問道：“你指的哪個方麵？”
“就是關於打探楊定邦、姚文彩下落的事情。”
“你先說說看，哪裏有問題？”
“你肯定不會把寶全部壓在何連江身上吧？”
“繼續說。”
“我想，你應該跟趙團長聯係過配合的事情，而且陳虎在昨晚不會這麼巧就碰到那個偷跑的班長。”
“你說的不錯，繼續說。”
“不過，我覺得，他們也會有自己的任務，況且，僅是配合咱們作戰還行，搞軍事偵察也行，不過搞這種秘密偵查工作的話，肯定不是他們的專長，否則就不會要便衣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