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所謂的“戰士”均是收容隊的被收容人員,多數是幹部,也有戰士,而且均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有的甚至比王大雷的軍齡長、職務高,所以,他們非常清楚王大雷要幹什麼。
“你早說啊,剛才還真讓我糾結了一下。”一名戰士“嗬嗬”地笑道,“那你就安排一下敢死的順序吧。”
王大雷直截了當地說道:“身體不好的靠前,自己報名。”
“那第一個就是我嘍。”剛才那名戰士又“嘿嘿”笑道,“這下可給收容隊省下口糧了。”
隨之,其他戰士也“嗬嗬”笑起來,並開始先後報名:
“第二個是我。”
“我,第三。”
“第四”
……
王大雷說道:“每人至少準備兩顆手榴彈,掏出拉火繩。第一名衝鋒時,其他人做掩護。第一名倒下後……”
“行了。”有戰士打斷他的話,不耐煩地說道,“這裏的人都清楚,你隻下達攻擊命令就行了。”
“好,槍上膛。”王大雷說道,“全體準備,聽我的命令。”
與此同時,鄭新安帶著徐家延、宋方田在一刻不停地疾進,樹枝荊條已經將他們的衣服扯成了破布,身上也被劃出一道道血痕,腳趾則被亂石磕碰得一陣陣鑽心的疼。
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慢腳步,一心想盡早趕到預定位置。其中,鄭新安是出於一名軍人的職責,以及對戰友李明學的生命安危的擔心;徐家延、宋方田則更多地是出於對姚文彩的仇恨。
突然,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鄭新安猛然站住了,還把步槍扔到了地上,緊接著就舉起了雙手。
徐家延也隨之停下,雖然並不知道為什麼,但下意識地偷偷向四周打量。
宋方田更是一頭霧水,又不敢問為什麼,隻是詫異地看看鄭新安,又看看徐家延。
鄭新安扭頭說道:“快把槍放下。”
此時,他說的是江西話,而且是江西話裏的方言,徐家延、宋方田根本沒有聽懂,也就不知道要幹什麼。
鄭新安一邊返身走向他們,一邊說道:“快點把槍放下。”然後,他伸手抓過徐家延的步槍,隨手扔到地上。
宋方田見狀,雖然仍是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知道依葫蘆畫瓢,也鬆手扔掉了步槍。
徐家延雖然仍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不過,已經意識到應該是誤入埋伏圈了,同時,也意識到鄭新安並沒有放棄抵抗的準備,因為他並沒有扔掉插在腰間的駁殼槍,而且,此時已經站到了自己和宋方田的中間。
也正是因此,徐家延在舉起雙手時,采取的是上臂和小臂呈倒“7”姿勢,並且盡量展開胸膛,同時叉開雙腿。如此一來,就盡可能地給了鄭新安更多的遮擋。
“還有一支駁殼槍呢。”樹叢中傳來說話聲。
徐家延雖然沒有聽懂那人在說什麼,不過,他能夠聽出語氣中帶有戲謔。
“行了,別裝神弄鬼了,出來吧。”鄭新安笑罵道,隨後對徐家延、宋方田說,“沒事了。”
“你們是哪部分的?”
隨著問話聲,從兩側的樹叢中分別站起4個人影。在不遠處,似乎還有幾個黑影。
“紅五軍團收容隊。”鄭新安一邊撿起步槍,一邊回道。
他沒有報出自己的單位,一是因為這次行動的主體確實是收容隊,他隻是在進行配合;二是他的這次配合是私自行為,不宜公開宣揚。
“不會吧?”那人顯然是一名班長,他一邊走向他們,一邊詫異地說道,“居然還沒完全進入埋伏圈就發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