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陽擺手示意官兵們安靜下來,然後,她直截了當地說道:“關於‘緣份’這個詞,那是老百姓的說法,如今大家已經參加紅軍,就應該說‘同誌’了。因為咱們肩負著打倒反動階級的共同使命,因為咱們誌同道合,才走到一起並來到了這裏,所以,應該叫‘同誌’,明白嗎?”
新戰士們平時就聽到老戰士們彼此稱呼“同誌”,對此並不算陌生了,所以異口同聲地說道:“明白!”
“那好。”林丹陽說道,“咱們接著說葉子茂這個同誌,在組建收容隊之前,他曾任紅軍獨立師師長,而且是一名智勇雙全、戰功赫赫的師長。”
在隊列中,隨之傳出一片“哦”的低呼,因為絕大多數人包括來自不同部隊的傷病員,並不知道葉子茂以前的從軍經曆,以及“師長”這一職務。
其實,除收容隊的在編人員,隻有隸屬趙廣達部的陳虎、劉老栓、肖登科等人,以及紅九軍團野戰醫院的柳玉敏,知道葉子茂在收容隊之前的經曆。不過,直接見過他指揮獨立師作戰的,隻有陳虎和劉老栓;而曾經與他在戰場一同作戰的,那就隻有陳虎一人了。
至於吳成國、徐家延、胡萬順,以及阿鳳、郭振山、宋方田等人,在此之前,他們曾分別聽陳虎、劉老栓、柳玉敏等人對葉子茂口呼“葉師長”。不過,聽到的隻是少數人,而且均是在非正式場合,包括在昨晚的戰場上。因此,他們隻是知道葉子茂以前可能是“師長”,也就對他有了一些敬畏或忌憚,但並沒有產生特別深的感觸。此時,聽到林丹陽如此介紹,也就隨著大家詫異的“哦”聲,瞪大了眼睛扭頭看向葉子茂。
林丹陽則對官兵們出現這種反應而有些詫異,顯然葉子茂沒有公開進行過“吹噓”,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因此,她下意識地瞥了他一眼。
她繼續說道:“作為獨立師師長,他曾率隊嚴密保衛長期駐防的地區,使得敵方的密探和還鄉團不敢靠近半步;在配合主力部隊作戰時,他曾率隊與數倍於己的敵人周旋,機智靈活地把敵人拖得筋疲力盡,最多一次曾經趁機陸續吃掉一個團;在執行短促突擊任務時,他曾率隊先後搗毀3個連營級指揮部,並且在一次遭遇戰中,成功打掉敵人一個正規營,以及配合作戰的還鄉團。”
在紅軍傷病員的隊列中,隨之又發出一片“哦”的驚訝聲,因為他們非常清楚,紅軍“獨立師”的兵力最多是一個團,火力則最多是一個加強營,而且不會有輕重機槍,又是在“遭遇戰”之中,竟然“打掉敵人一個正規營”,更不要說還有熟悉地理民情的還鄉團!這就不是僅憑指戰員的勇敢拚死就能做到了,而與其機智應變和膽大心細有著直接關係。
至於吳成國排的官兵,包括徐家延、胡萬順等人,原本對“一個師打掉一個營”並不以為意,因為這很正常。不過,聽到紅軍傷病員發出感歎乃至驚呼後,他們就比那些新戰士更懂得其中的含義,因此,全都又扭頭望向葉子茂。
“在從軍八年中,他曾屢次受傷並獲得嘉獎。”林丹陽繼續說道,並隨著人們頭部的扭動,又下意識地瞥向葉子茂,看到在火光映照下的他的側臉,她不由一愣,險些停止了講演,因為他的麵部輪廓,如果戴上眼鏡的話,太像他的大哥常輝了。
“那麼,”林丹陽繼續說道,“讓咱們回到剛才的問題,他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出生入死、浴血奮戰並來到這裏呢?
全體官兵都眼巴巴地看著她,等著乃至急切地盼望著她繼續說下去。
林丹陽說道:“那是因為他知道,隻要不消滅帝國主義,不消滅國民黨反動派,不消滅一切反動階級,咱們這個國家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如果國家沒有好日子過,那麼,咱們老百姓就更不會有好日子過,就算是現在有好日子,將來也會變成苦日子!所以,他毅然決然地與自己的資本家家庭決裂,加入了共產黨,加入了紅軍,並決心要讓全天下的受苦人都過上好日子!”
葉子茂一開始聽著還沒什麼,越到後來越覺得林丹陽說的有些大了,不但大,而且拔得也很高,包括他實際上是先參加紅軍,後加入共產黨,剛才卻被林丹陽顛倒了順序,其意義也就隨著性質而大不一樣了。因此,他逐漸由期待變得有些尷尬,再由尷尬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林丹陽繼續說道:“在作戰中,他機智勇敢,常常帶頭打衝鋒;在日常訓練中,他以身作則,並手把手給戰士們教授動作要領;在日常管理中,他愛兵如子,時刻把戰士們的困難和安危掛在心上;在群眾工作中,他關心老百姓的疾苦,積極開展動員與建政工作;在思想改造方麵,他注重加強理論學習,敢於批評與自我批評,善於理論聯係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