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戰一天後,嶽雲峰部幾乎被打散,敵人緊接著就進行搜山。由於不斷發現失散的紅軍,而且還發生了零星交火,所以,直到第四天上午接到上峰的命令,他們才收隊撤離。
在確認敵人撤離後,楊老爹和後來趕到的一名交通員開始分頭尋找失散的紅軍。楊老爹一人先後找到7名戰士,正在繼續尋找時,便遇到常輝派出的一名瞭望哨。
在情況不明之下,瞭望哨不想透露常輝等人的藏身地,他聽楊老爹說已經找到7名紅軍,而楊老爹也急於將其帶去會合,他便同意一同前往。
在走出去三四華裏後,瞭望哨見已經遠離常輝等人,而再往前走又不知道遇到的是敵是友。也就是說,他仍在懷疑楊老爹有將其引到敵人那裏的可能,所以,他以有傷在身實在走不動為由,讓楊老爹去叫之前被找到的戰友來接。
楊老爹還真叫來2名紅軍戰士,瞭望哨這才放下心來,將他們引領到常輝等人的藏身地。
“楊老爹,”常輝問道,“你家在什麼方向,距離此地有多遠?”
楊老爹抬頭看了下即將落山的太陽,然後指著東南方向說道:“那邊,有一天的路程吧。”
因為有了楊老爹的家作地標,而常輝此前曾在這一帶進行過土地調查,可以說比較熟悉,因此在他的大腦中,很快便猶如一幅立體地圖一般,浮現出周邊的山川河流、道路村鎮等。
在確定了自己的位置,以及周邊交通情況後,常輝又問道:“楊老爹,現在區政府是誰在負責?”
楊老爹黯然搖頭道:“沒有了,走的走,死的死,都見不到了。”
常輝又問道:“那誰在領導你呢?”
楊老爹說道:“喜仔。”
常輝追問道:“你們還有多少人?”
楊老爹說道:“我估摸著有五六個吧,不過到底有多少人,隻有喜仔知道。”
常輝得知仍有組織形式存在,雖然人數較少乃至不詳,但總比沒有根基地單打獨鬥要強上許多,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因此,他的心中就踏實了許多。
他又問道:“你能通知喜仔到這裏來嗎?”
楊老爹為難地說道:“他也是四處東躲西藏呢,隻能等他來找我。”
“你出來找我們了,那他怎麼找到你?”
“我在屋後放著一個破背簍,隻要扣起來,就知道他來過了,我就等他。”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四五天前,就是你們和白狗子打起來的前一天。唉,我緊趕慢趕也沒找到你們。”
“你剛才說,還有一個交通員也在找我們?”
“嗯,喜仔好幾天沒見到我,就派他來找我。我估摸著喜仔就在這附近,出不了半天的路程。”
常輝將相關情況了解清楚後,沉吟一下,說道:“這樣吧,楊老爹,天快黑了,你先在這裏住一晚。”
楊老爹連忙說道:“沒事,我常走夜路。常同誌,你有事就盡管吩咐吧!”
兩天後,喜仔帶著3名遊擊隊員趕來。此時,常輝已經先後收攏了22名戰士。
喜仔雖然不知道主力紅軍和遊擊隊正在組織突圍,不過,他知道敵人正在加緊調兵遣將,包括他本人也在被追殺,因此,他建議撤到廣東的梅州地區。
對此,常輝認為喜仔更了解情況,而且身為農會委員也就代表著地方組織,所以,他表示同意。
在常輝等人離開尋烏十幾天後,留守中央蘇區唯一的主力作戰部隊,即紅24師奉命向南方突圍,經過浴血奮戰到尋烏時,師長周建屏的身邊僅剩40餘人,其本人因身負重傷,於三個月後(1935年6月)被護送到上海治療。
不僅如此,紅四方麵軍1932年10月從鄂豫皖根據地開始長征,陳賡在行至豫南地區時,因傷離開部隊赴上海療傷;紅一方麵軍1934年10月從中央蘇區開始長征,潘漢年、陳雲在分別行至遵義、瀘定地區時,奉命離開部隊赴上海開展工作,後一同赴蘇聯。
可見,不論是留守中央蘇區的紅軍,還是長征中的紅一、四方麵軍等,均有安全暢通的秘密交通線可以使用。
僅說中央蘇區自建立以來,國民黨就沒有真正將其完全封鎖住。其中,由周恩來親手建起的“中央蘇區→大埔→汕頭→香港→上海”秘密交通線,始終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