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敏為了防止磕碰到那兩瓶酒精,確實曾讓魏保利把它們放在繃帶和紗布中間,然後打成包裹。
但是,這樣無法保證瓶口始終朝上,不說行走的顛簸搖擺會促使酒精揮發而衝開木塞,隻憑這種臨時做的木塞,不可能像紅酒塞似的那樣嚴密,那就極有可能會滲漏。
魏保利則有更好的攜帶及保護辦法,也就是用布條勒住後,插掛在腹部。若是普通人,這樣放置肯定會覺得很別扭,對於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而且因為不用時時進行檢查是否泄露,而感到身心很放鬆。
隻是因為放置酒精瓶的部位很尷尬,況且,魏保利又不想泄露自己的機關門道,所以,他並沒有告知柳玉敏,而是暗中動了手腳。
此時,在柳玉敏的追問下,魏保利不得不做了解釋。
柳玉敏雖然已經理解這樣做的好處,不過,對於魏保利到底怎麼做的反而更加好奇起來,便一邊伸手試圖撩起他的衣服,一邊說道:“你到底有什麼機關?讓我看看。”
魏保利驚恐地跳閃到一旁,說道:“你個姑娘家,怎麼動手動腳的啊?”
“小氣!”柳玉敏撇嘴道,也就不再堅持要看。
魏保利暗鬆一口氣,剛才他之所以反應那麼劇烈,主要是因為身上還藏著其他東西,那是他寧死也不能顯露出來的。
柳玉敏因為見魏保利如此小心地保護酒精瓶,也就對他更加生出好感,轉而關心地說道:“你別一個人背著包裹了,還要繼續行軍呢,別太累著。”
魏保利自被俘之後,便發現吳成國排的內部有間隙,似乎徐家延、胡萬順,尤其是周立忠對吳成國有不滿,因此,他還沒到收容隊的宿營地,就帶著被他鼓動投誠的3名同鄉,主動要求送傷情較重的傷員到野戰醫院。
在野戰醫院時,因為陳虎隸屬趙廣達團,魏保利無法和他搭上話;沈誌傑忙前忙後照料傷員,也沒時間搭話。後來,沈誌傑因工作返回收容隊,換來石玉寶負責管理在野戰醫院的本部人員。
可是,石玉寶辦事一板一眼,根本不想搭話閑聊,這就讓急於尋求靠山的魏保利心裏沒底了,幹活幫忙也就更加賣力氣。一來二去,他反而與軍醫護士們包括柳玉敏熟悉起來。
柳玉敏當然知道他是俘虜,不過,對於紅軍中的被俘反正、起義投誠人員,她見得太多了。況且,她也知道魏保利在被俘後,不僅鼓動3名同鄉投誠,而且直接參與了收容隊的突圍行動,否則,葉子茂也不會放心把他們放在野戰醫院。
尤其是,上級一直在強調要關心、愛護、幫助這樣的新戰士,因此,柳玉敏並沒有把他們四人另眼看待。此時,她則主動關心起魏保利背負著包裹是否被累到。
魏保利雖然知道柳玉敏隻是臨時被派到收容隊,不過,他有意通過她在收容隊找到靠山。況且,他確實打心眼裏喜愛這個在他眼裏跟仙女似的小姑娘,就更想在她麵前表現一番。
所以,他連連說道:“沒事沒事,那位同誌的身體還沒康複,我的這個兄弟笨手笨腳的,還是我扛著放心。”
他的那個同鄉早就想表現一下,連忙走上前,一本正經地說道:“魏班長,我確實是有點笨手笨腳,您多給我指點才能改啊。這樣吧,你看我扛得好不好?”說著,他就伸手來摘取包裹。
魏保利也確實有點累了,尤其是還在腹部塞著兩個酒精瓶,雖然他對這種事情習慣了,但畢竟是有負重,他又見那個同鄉不僅說得滴水不漏,而且在有意抬高自己,便順水推舟將包裹移交了。
同時,他一本正經地叮囑道:“小心點啊,輕拿輕放。”
柳玉敏笑道:“你懂不懂啊?這是紗布和繃帶,不用輕拿輕放,隻要別受潮就行了。”
魏保利就是在沒話找話,連忙恭敬地說道:“對對,還是柳護士長說得對。”轉而,他對那個同鄉嗬斥道,“聽到沒有?多學著點!”
那個同鄉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物,連忙乖巧地說道:“是是,柳護士長說得對,魏班長您也說得對,我這不是一直在學麼。”
柳玉敏板著麵孔說道:“我什麼時候成護士長了?不要亂稱呼。”
魏保利連連說道:“是是。”
柳玉敏又說道:“你怎麼成班長了?什麼時候任命的?”
魏保利滿不在乎地說道:“咳,我在那邊的時候是班長,他們就順口亂叫了。”
柳玉敏依然板著麵孔說道:“你現在可是在紅軍這邊,亂叫那不就亂套了?”
魏保利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隨即緊張地沉下臉來,本來被叫成班長他還有點洋洋自得,現在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並遷怒到那個同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