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和各位隊員的配合,當然,更歡迎你們能夠加入紅軍。”林丹陽一邊說著,一邊主動伸出右手。
何連江曾經當過兵,當然知道握手是常規禮節。可是,他從未與女人如此正規地握手,因此顯得有些慌亂,他先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伸手稍微觸碰一下便收了回來。
林丹陽並不以為意,她環視潘得貴、何連江,繼續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要馬上出發,有話以後再說。”
潘得貴、何連江同時立正道:“是。”
林丹陽轉而對潘得貴說道:“目前,傷病員隊的工作由陳虎排長具體負責,你們要向他領受任務。”
潘得貴在便衣大隊是營級,若真要論起來,在他眼裏即便是團籍幹部都不在話下,更不說陳虎隻是一個小小的排級。不過,他對林丹陽還不了解,況且又是女同誌,所以,他不敢當麵造次,隨即立正回道:“是!”
林丹陽已經從葉子茂那裏了解到潘得貴的情況,因此,僅憑便衣隊的身份,便至少對他的機敏比較認可和信任。
她又說道:“目前,雖然還沒有給何副排長他們正式舉行入伍儀式,不過,既然已經參加了行動,那就應該以同誌看待,你作為直接上級一定要多加關心與幫助。”同時,她用眼色做出示意。
潘得貴雖然並不知道林丹陽就職於保衛部,但看到她使出的眼色,便意識到絕對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幹部,他隨之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但臉上不動聲色地回道:“明白,請林副政委放心!”
何連江的心裏確實很不舒服,而且對葉子茂以及收容隊暗生出了間隙。
這就如同在遭遇九紅匪部時,吳成國違命放棄狙殺女匪首九紅,而是改打仇家姚文彩,葉子茂因為他還沒有正式參加紅軍,所以,事後並沒有進行處罰乃至責罵,甚至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這就讓吳成國以及徐家延反而認為葉子茂沒有把他們當弟兄看,他倆甚至暗中進行商量,若是如此內外有別被當作外人看待的話,那還不如去投奔在甘南駐防的把兄弟呢。
對於慣走江湖的何連江也一樣,按照他的思維和觀念,隻要幹事就沒有不出事的;既然出了事,挨打受罵被處罰就是理所應當;如果黑不提白不提甚至都不罵一聲,那就是沒有當成弟兄看待,反而要時常提心吊膽怕被下黑手,還不如趁早一走了之。
何連江懷著這樣的心理,臉色當然就不會好看了。不過,因為葉子茂剛才一直在斥罵潘得貴,人們的視線因此聚焦在潘得貴的身上。況且,這件事確實是因為何連江而起,他的臉色難看也屬正常。所以,人們就沒有太注意到他。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逃過林丹陽的眼睛。
至於潘得貴,他對何連江則懷有愧疚心理,因為是他提議讓何連江的弟弟老三帶路,去偷襲楊定邦、姚文彩的秘密軍火庫;隨後,他又親自去“要挾”何連江帶領民團參與行動。結果,老三與劉世年同歸於盡。
其實,老三的不幸犧牲,也是葉子茂沒有對何連江發火的原因之一。
另外,潘得貴認為何連江雖然是挾私報複仇家,不過,畢竟為傷病員們繳獲了馬匹,還有槍支彈藥以及一部物資。況且,何連江還沒有正式參加紅軍,以後加強教育就行了。也就是說,潘得貴認為何連江並沒有什麼大錯,因此,他對執行林丹陽交給的任務就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走,老何,跟我去領受任務。”潘得貴像平常那樣招呼道。其實,陳虎一直就站在附近,他仍明知故問道,“陳排長在哪兒呢?”
陳虎連忙上前幾步,首先敬禮道:“潘隊長,我在呢。”
潘得貴一本正經地敬禮道:“二排排長潘得貴報到,請指示。”
陳虎在戰場上也是一個生死不懼的狠角色,不過在麵對潘得貴時,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此時又見潘得貴這副畢恭畢敬的摸樣,反而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因此,他有些慌亂地說道:“沒有……也不是什麼指示,嗯,這樣吧,你排負責外圍警戒,馬匹移交給傷病員們使用。你覺得是否可以?”
若是放在平時,潘得貴麵對這樣猶豫不決的“指示”,就算是當著葉子茂的麵,他早就開罵了。不過,林丹陽就站在旁邊,他不敢造次,隻是立正敬禮回道:“是!”
隨後,潘得貴拉著何連江走向隊員們,開始指點著地形布置具體任務。
林丹陽扭頭說道:“小馬,你去通知劉老栓科長,全體馬上出發!”
馬紫瑜看到她使出的眼色,便不動聲色地立正回道:“是!”
當葉子茂帶領郭振山、豆子趕到對峙現場時,魏保利正在走向劫持柳玉敏的那個民團隊長。
葉子茂沒有來得及和那支紅軍連隊的連長打招呼,伸手接過高永剛遞過來的望遠鏡,在高永剛的指點和介紹下,快速對現場局麵進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