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功似是不經意地對柳玉敏說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的勤務兵吧？”
葉子茂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打岔道：“你們聊什麼呢？”
馮世功、馬紫瑜同時扭頭看向葉子茂，葉子茂插到他倆的中間，然後三人並肩繼續前行。
馮世功說道：“噢，這位小馬同誌想跟我學急救護理，不過，我倒覺得沒有必要，嗬嗬。”
葉子茂聽出他的話裏有話，如果故意打岔過去，反而會埋下隱患。因此，他故意詫異道：“為什麼？”緊接著，他故意不陰不陽地說道，“你是不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馮世功一愣，臉上也一紅，急忙辯解道：“怎麼可能！我可是五年的科班出身，又有兩年的實際臨床經驗，就算是小馬同誌聰明好學，想要餓死我，那也至少需要七年時間。況且，目前收容隊有一百餘名傷病員，我是真的急需更多的護士，否則等不到餓死，也被累死了。”
葉子茂順勢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想教啊？”
馮世功顯然已經冷靜下來，說道：“不是我不想教，剛才我說的意思是小馬同誌沒必要學。”
葉子茂不得不再次問道：“為什麼？”
馬紫瑜在一旁也瞪大眼睛看著馮世功，顯然也急於想知道答案。
馮世功說道：“這不明擺著嗎，小馬同誌是林副政委的勤務兵，而林副政委雖然目前臨時分工負責收容隊的糾察事務，也就是我們那邊的憲兵官長。不過，明眼人一看，她隻是因為懷孕才暫時到了收容隊，一旦分娩後勢必就要走，小馬同誌也就會跟著走。那，我不就白教了嗎？”
葉子茂還沒說話，馬紫瑜卻不滿且認真地糾正道：“什麼憲兵？我們紅軍叫保衛局，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附近的傷病員聽到“保衛局”，不由一愣，隨即都假裝沒有聽到，繼續低頭走自己的路，沒有相互竊竊私語，乃至沒有眼神的交流。
葉子茂一陣心涼，暗歎馬紫瑜太嫩了，下意識地瞪了她一眼，臉色也隨之有些難看。
馮世功則認真地對馬紫瑜說道：“對不起，我剛才隻是一個比喻。至於醫務護理，我還是要教的，不過，依我看來，你應該不是普通的勤務員，以後也不可能改行從事醫務工作，所以，我建議你隻學一些簡單實用的護理常識就行了。正好葉隊長在這裏，您說呢？”
葉子茂雖然剛才就已經有所警覺，大腦也隨之高速運轉起來，可是，麵對馮世功的詢問，他仍然感到很為難乃至棘手，因為如果回答“可以”，那就意味著直接證實了馮世功的猜測；如果回應說“你想多了，應該多教一些”，可是，以馬紫瑜剛才的表現來看，在教學之間，不一定又會在無意中透露出去什麼，那就極有可能更加陷入被動，乃至破壞整個秘密監控計劃。
“這樣吧。”葉子茂暗藏心機地說道，“小馬，對於你的具體工作安排，我也不太了解，要不你去征求一下林副政委的意見吧？”
馬紫瑜悶悶不樂地點頭道：“好吧。”然後，她停住腳步，等待林丹陽趕上來。
葉子茂一邊繼續走，一邊問道：“據你對傷病員的觀察，明天大致能走多少路程？”
馮世功說道：“我不了解前麵的路況啊。”
葉子茂說道：“你就按照目前的路況進行預判。”
馮世功說道：“60至70華裏，應該是有可能的。”
“這麼多？”葉子茂是真的詫異道，“你的依據呢？”
馮世功說道：“首先，收容隊原本的那些傷病員均是經過之前行軍的淘汰和考驗，而重傷員目前在野戰醫院，因此，行軍速度可以有保障。
“至於那些新加入的傷病員，明顯是經過篩選的，全員的腿部沒有傷，或者僅是輕微傷，他們的主要問題是身體虛弱，以及因新近受傷而自信心不足。
“關於身體虛弱的問題，我已經跟隨收容隊兩個多月，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隻要讓他們吃飽飯，很快就能夠有所恢複。”
葉子茂問道：“還有其他既快速又有效的恢複方法嗎？”
馮世功說道：“如果醫藥品的問題解決不了，也就不會有更快速有效的方法。不過，輔助方法還是有的，希望能夠有效。”
“希望能夠有效？”葉子茂問道，“那就是說，你以前也沒有用過這種輔助方法？”
馮世功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被你們俘虜後，我已經用過很多以前沒用過的方法了，而且，實際證明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葉子茂不放心地問道：“那具體是什麼方法？”
馮世功為難地說道：“我用語言也表達不好，等到宿營時，我再給你演示和講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