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知然無奈地說道:“所以,這是個兩難選擇,隻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再說了,咱們前麵有一支川軍在做招牌,若是出現問題,還可以拿他們做擋箭牌。”
他雖然這樣說,不過,對於本部行軍的安全問題,仍然憂心忡忡地鎖起了眉頭。
那名連長看到他的這個樣子,便於心不忍起來,連忙迎合道:“嗯,我覺得,如果通過昨天咱們身著紅軍軍服,卻險些與那支民團發生交火來看,今天身著國軍軍服應該是最佳選擇了。”
他說的“那支民團”,其實是潘得貴、何連江帶領的先遣隊,在尋仇結束返回的時候,恰好遇到身著紅軍軍服的範知然部。
因為潘得貴發現對方雖然身著紅軍軍服,但頗為可疑,所以就自稱是民團。緊接著,孫春旺排在主家被殺的自衛隊員的引領下,趕來追殺潘得貴、何連江等人,但被擔心暴露蹤跡的範知然派人出麵阻攔。隨後,聞訊趕來的一支紅軍連隊,開始追擊孫春旺排。
潘得貴、何連江在無意中僥幸脫險後,並不知道此後發生的事情,隻是按照計劃讓天狗將馬匹送回收容隊,並例行公事地傳遞消息,以提醒葉子茂“有人冒充紅軍”。
範知然此時聽到那名連長提到這件事,心中不由一動,便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其實,今天我之所以命令身著國軍軍服,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而且,我到現在仍在懷疑那支民團是紅軍,尤其是他們為什麼要跳離大路這麼遠到那裏去?”
“不應該是紅軍吧?”那名連長說道,“當時,那個民團頭領說的是‘我們隻是來了結個人恩怨而已’,而且,看他們有幾匹馬馱著大包小包,應該是剛洗劫的物資,尤其是他們全部說的是本地話。”
範知然說道:“你注意到沒有,在那支民團走後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一隊紅軍趕奔過來。就算是那支民團躲避過去,沒有迎麵相撞,可是,那隊紅軍也趕來太及時了吧?所以,極有可能是那支所謂的民團招來的。”
那名連長點頭道:“嗯,是有這個可能。”
範知然又略微思索一下,說道:“還有那支川軍,在目前全力追繳紅軍的情況下,居然要替人出頭擺平個人恩怨,而且是以一個排的兵力朝著大路追趕,那幾乎就等於是在自投羅網,如果不是原本的目標就是那支民團,恐怕任何一名指揮官都不會下這個決心。”
那名連長恍然大悟道:“對了,那支川軍此時就在咱們的前麵,他們如此疾進簡直就是在冒進,如果僅是執行軍務,絕對不會有如此表現,他們明顯是因為某種原因在追趕紅軍中某一支特定的隊伍。如此看來,八成就是在追趕那支假冒民團的紅軍。”
隨著不斷的如此對話,範知然的思路似乎清晰了許多,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那支所謂的民團開槍殺人並洗劫物資是肯定的了,而且時間短、速度快、下手狠,這也說明他們是有既定目標,而那支川軍如此賣力地追殺,會不會是因為與被害者有著直接的利害關係?”
那名連長點頭道:“完全有可能!”
範知然又說道:“如此一來,恐怕被害者的家人會組織起自衛隊尋仇,並配合這支川軍的行動。”
其實,範知然的依據和分析有對有錯,不過,最終結論卻越來越趨近實際。
“完全有可能!”那名連長由衷佩服地說道,“而且在那支川軍中,有自衛隊摸樣的人員隨行。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身著國軍軍服就對了,至少以免遭到當地自衛隊的盲目攻擊。”
範知然點頭道:“尤其是在紅軍、川軍中都有便衣隊伍,那咱們也不妨換穿便裝。”
那名連長會意地笑了,說道:“明白!”
範知然果斷地下令道:“傳令下去,全體換穿便裝,如果不慎被發現或出現遭遇,在不能判明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均要先自稱民團或自衛隊。”
那名連長回道:“是!”
範知然又叮囑道:“記住,除了要隱藏一切與民團身份不符的物品,如自動武器、重武器等,一定要特別注意換穿草鞋!”
那名連長回道:“是!”
範知然長出一口氣,明顯輕鬆了不少。顯然,他與葉子茂一樣,一直在為行軍的方式和安全問題擔心與操心。
事實上,以中央紅軍為例,從江西瑞金出發至陝西吳起鎮長征結束,再到奠定陝北根據地的直羅鎮戰役,僅說師級以上規模的戰役戰鬥共計27次,其中包括紅六軍團在與紅二軍團會師之前的3次,即一個月有2次之多(其間小規模戰鬥不計),這當然算是相當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