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陽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問道:“你認為,誰負責帶領這支小隊比較合適?”
肖登科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就要由領導決定了。不過,我建議讓劉老栓同誌負責帶隊,他在這方麵有豐富的經驗。”
至於他說劉老栓“在這方麵有豐富的經驗”,林丹陽和葉子茂都知道是實情,因為劉老栓曾負責在中央蘇區西部外線,也就是湘贛地區進行擴紅工作;後奉調到中央國民經濟部下屬的外貿總局,主要在蘇區南部及東部邊區,也就是贛粵邊、贛閩邊,從事對白區的貿易工作。
也就是說,在瑞金中央蘇區時,劉老栓就經常遊走在白區邊緣地帶,乃至深入白區腹地,既有采購、運輸物資及擴紅的經驗,又有帶領小隊躲避乃至直接應對危險的經驗。如果綜合來看,他比便衣隊的潘得貴、李明學都適合目前這項工作。
林丹陽轉而問道:“葉隊長,你看呢?”
葉子茂見林丹陽在主動詢問,便知道她對這一方案及安排已經認可,他的心中雖然對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有些不快,但隻得說道:“可以,我同意。”
林丹陽轉而說道:“小肖同誌,還有一個問題你考慮到沒有?”
肖登科緊張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什麼問題?”
林丹陽進一步問道:“你對所要征集的物資有沒有大致的目標?”
肖登科鬆了一口氣,說道:“在今天征集物資的過程中,我和幾名貨棧老板聊了一下,雖然對方沒有明確答應,不過,聽他們的口風,隻要價錢翻到3倍或4倍,他們就能有辦法。”
林丹陽追問道:“什麼辦法?”
肖登科猶豫了一下,說道:“聽他們的口風,那意思是,大不了到鄉下直接購買老鄉身上的衣服。”
林丹陽不再理會他,扭頭說道:“劉科長,既然葉隊長已經同意由你負責這支小隊,那人員也就由你挑選吧。”
劉老栓回道:“是。”緊接著,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別人都好說,我隻專門挑一個,胡萬順。”
其實,劉老栓已經知道胡萬順是跟隨吳成國起義的川軍士兵,也知道他反水、反水再反水的事情,若不是在偷襲軍火庫時,他為收容隊突圍立下戰功,就算被其反水而惱羞成怒的吳成國不搞死他,葉子茂也會對他進行懲處。
那麼,劉老栓為什麼仍然點名挑選胡萬順?
隻因為這些天來,胡萬順為了防備吳成國的報複,一直極力在收容隊中找靠山,除了對葉子茂言聽計從之外,他先是準備討好林丹陽,隨後又貼上劉老栓。
尤其是在製作馱架、擔架時,胡萬順表現出來的木工、鐵匠手藝,讓劉老栓很滿意。而且,胡萬順本身很機靈討巧,又有作戰經驗,槍法也不錯,尤其他原本是駐紮本地的川軍士兵,對地理、方言、民情及敵方情況比較熟悉。
因此,劉老栓就有意讓他做自己的助手,畢竟不論是征集物資,還是沿途護衛,都需要像胡萬順這樣的人,隻要平時對其嚴加注意和看管,應該就會出什麼大問題。
在一旁的胡萬順聽到劉老栓在點名要他,連忙一副仗義的樣子說道:“沒問題,隻要長官發話,讓我幹什麼都行!”
轉而,他變成一臉愁容地說道,“不過,我的腳剛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就怕在追趕大隊時耽誤事。”
葉子茂原本就憋著一肚子氣,見他竟然故意找借口推三阻四,顯然是怕跟隨小隊行動有危險,便沒好氣地說道:“誰看見你崴腳了?胡萬順,我告訴你,如果再偷奸耍滑,小心軍法從事!”
胡萬順瞥了眼林丹陽,嘴上則說道:“嘿嘿,我不是說了嗎,剛崴的,嘿嘿。那好,既然葉隊長下令了,我胡萬順保證萬死不辭!”
葉子茂轉而環視問道:“大家還有事嗎?沒有的話,該準備的去準備,該休息的去休息。”
人們散去,林丹陽也走了,馮世功卻留了下來。
葉子茂問道:“有事嗎?來,坐下說。”
馮世功沒有坐下,而是從衣兜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包,在層層掀開之後,亮出一個小鐵盒,鐵盒裏塞著棉花,棉花中裹著一個小玻璃瓶。
葉子茂疑惑地問道:“什麼東西?”
馮世功說道:“磺胺注射液,應該可以治療沈政委的腦炎。”
葉子茂詫異地追問道:“怎麼搞到的?”
馮世功說道:“從羅建旭長官那裏。”
葉子茂更加詫異了,進一步追問道:“他怎麼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難道你們認識?”
馮世功說道:“有過一麵之緣。”
葉子茂警覺起來,再次追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