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七六章 曆史的必然性(1 / 2)

葉子茂在離休後撰寫回憶錄時,除了記述自己所經曆的曆史重大事件,還對當時的時局及社會背景做了闡述,以期從全方位詮釋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的正確性與必然性。

在“紅軍時期”部分,他重點回顧並記述了彭明春、姚文彩兩個地主家庭,包括人員結構、身份經曆、社會關係、行為心態等,以及所在村莊乃至延伸至更廣範圍的社情、民情、敵情等。

同時,他還重溫了毛主席當年所做的《尋烏調查》(1930年5月)、《興國調查》(1930年10月),以及《東塘等處調查》與《木口村調查》(1930年11月),還有《長岡鄉調查》與《才溪鄉調查》(1933年11月)等。

這麼多年來,葉子茂正是因為親身經曆了那段曆史,所以一路走來,反而對其沒有太深的感觸,甚至因為隨後又親身經曆了更為重大乃至影響世界曆史進程的事件,而對那段曆史的記憶有些模糊。

直至重溫毛主席所作的上述調查——事實上,葉子茂當年未能閱讀到上述調查,此後也未能閱讀過類似的調查——通過這些雖然字數不多,且幾乎毫無修辭,卻極為詳盡、深入、細致,乃至忠實地記錄了當年當地並延伸至中國社會底層狀況的調查,讓葉子茂一下子打開記憶的大門,同時視界也豁然開朗了。

也正是由此,葉子茂更加認定了共產黨最終取得全國政權的必然性。至於蔣介石,即便是沒有內戰外辱,他勢必仍會將中國帶向“印度第二”,導致貧富差距不斷加大,族群裂痕不斷加深,社會矛盾不斷加劇,不僅西藏、新疆不保,其他邊疆省份勢必繼續割據自治,最終迫於壓力不得不搞成聯邦製。

同時,葉子茂從政治及軍事角度延伸至曆史及社會學角度,予以抽絲剝繭式地審視,進而深深地體會到,乃至因以前“隻緣身在此山中”而如今驚訝地發現,自井岡山及瑞金革命根據地起始的“農村包圍城市”之路,在當年走的是多麼具有獨創性,又是多麼驚心動魄,而且多麼艱苦卓絕,堪稱到了苦難地步。

自此以後,葉子茂每每寫到或想到這裏,便唏噓不已,老淚縱橫,嚇得兒女們及勤務員遠遠地躲開,隻有小孫女敢於調侃他:“真是老小孩兒,太沒出息了吧?”

葉子茂聽到後,連忙抬手把眼淚抹掉,訕笑道:“當年,我可是很有出息呢。”

“知道,”小孫女笑道,轉而嚴肅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們那些人在當年都很有出息,不過,你不應該越老越沒出息呀,就算目前離開了工作崗位,以後也要發揮餘熱好好幹,別成天哭哭啼啼的,明白了嗎?葉子茂同誌。”

葉子茂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說道:“是!孫女同誌。”

回到當年,續接前文。

在蔣介石針對縣級行政機構職能進行調整後,彭家老三隨之由總務股秘書長轉任財政局局長,甚至在縣長外出公幹時,他被授權代行縣長職責,可謂是前途無量。

至於彭明春,他是彭家第四代的老小,其上有3個哥哥、4個姐姐,與同父異母的大哥幾乎相差20歲,他自然是被嬌生慣養,並學成了父親早年飛揚跋扈的性格,也就自然會疏離備受約束的學堂,其在識文斷字上的能力甚至還不如自己的大哥,不過,爭強鬥狠、任性霸道的行為作派卻超越同輩許多。

若不是彭父自感日漸年老體衰,將家族管理權逐漸移交給長子,而彭家老大對四弟或多或少地有所約束,否則, 彭明春不一定會惹出什麼禍端。

另外,彭家老二、老三在外麵的出人頭地,以及自然而然且必然會有的指點,也令彭明春有樣學樣且受益匪淺,進而,便令他有別於普通的農村惡霸。

然而,惡霸畢竟是惡霸!

彭明春此時已經發起狠來,他不僅要阻止交通員的妻子去給紅軍報信,而且暗示給自衛隊長要對其施以毒手,乃至有意將交通員的一雙兒女斬草除根。對此,自衛隊長自然也必然會顧慮重重,同時也另有期冀。

彭明春見自衛隊長低頭不語,便說道:“我也知道,你早就不想待在這窮山溝裏了,對吧?”

自衛隊長是因為在贛縣爭強鬥狠傷人後,才暫時避難在這裏,如果不是與該村的一個年輕寡婦勾搭在一起,他早就走了,至少不會待上一年多。

彭明春繼續說道:“其實呢,我二哥早就看上你了。現在正好,隻要把目前這件事辦成了,我會親自把你送到二哥那裏,到時候,怎麼著也得給你個排長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