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曹雲娥二哥按照與同學的約定時間,在一個深夜中悄然離家出走了。此後,曹雲娥接到祖父病重的書信,便從南昌匆匆趕奔家中。
那時,葉子茂正準備下山敲打彭家以籌集糧餉,他在進行實地觀察並與數名線人見麵之後,便按照在外不過夜的規矩,帶著王大雷、石玉寶等人趕回山寨。
在半途中,充當尖兵的石玉寶返回來報告稱,發現對麵山上有一小隊人馬,正在與葉子茂他們隔著大路相向而來,大約有十六七人,看不清是否帶有火器。
葉子茂之所以沒有選擇走大路,就是要盡量避免與官方或綠林同道遭遇。顯然,對方要麼是出於同樣的考慮,要麼是聞訊前來堵截葉子茂他們。
“你覺得他們要幹什麼?”葉子茂問道。
“看不出來。”石玉寶說道,“不過,他們明顯是在急著趕路。”
葉子茂當即俯身走到前麵進行觀察,與石玉寶報告的情況一樣,隻見那一小隊人馬在山石及灌木的空隙中時隱時現,急匆匆地似乎根本就不顧忌被人看到。
“你在咱們的前方安排人嗎?”葉子茂問道。
石玉寶回道:“安排了,我也怕他們是在分兩隊行進。”
“那就好。”葉子茂說道,“咱們先就地隱蔽,看情況再說。”
此時,葉子茂傾向認為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這隊人馬乃至更多人馬正在趕奔彭家進行圍堵。因此,他命令王大雷、石玉寶及4名護衛做好戰鬥準備。
很快,對麵的那隊人馬消失不見。
又過了十幾分鍾,一名護衛返回報告:“前麵大路過來一女一男,看樣子,是一個大小姐和一個挑夫。”
石玉寶鬆了口氣,說道:“那隊人馬八成是衝他們來的。”
王大雷也鬆了口氣,說道:“什麼八成?肯定是衝他們來的,那就跟咱們沒關係了,快走吧。”
葉子茂同意王大雷的判斷,便對那名護衛說道:“你還到前麵去,千萬不要大意,5分鍾後出發。”
隨即,王大雷發出信號,召回分布在附近製高點的2名護衛。
石玉寶探頭望向大路,有些詫異道:“這丫頭膽子夠大的,居然隻帶著一個挑夫趕路。”
葉子茂順勢看去,遠遠地看到走來兩個人,前麵的女子穿著一身學生裙裝,頭上卻戴著一頂白色寬邊紗網英式貴婦帽。由於天氣炎熱且重負在身,那名挑夫已脫去上衣,僅穿一件對襟小坎,褲腿也被高高挽起,肩上的扁擔顫動幅度很小,說明貨物很重,他也很累。
王大雷不屑道:“這還用說嗎?她家在這一帶肯定勢力不小,沒人敢惹。”
石玉寶點頭道:“八成是,否則任誰也不敢這麼趕路。”
王大雷扭頭看向葉子茂,試探著問道:“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免得便宜了那幫小子。”
石玉寶阻止道:“不行,不能幹!”
王大雷有些惱怒道:“你是不是覺得離你家太近不敢幹啊?”
石玉寶沒有理他,而是看著葉子茂說道:“要是幹的話,我覺得應該等那隊人馬動手之後,咱們再抄他們的後路。這樣的話,苦主報案也報不到咱們頭上。”
王大雷不滿道:“他們可是十六七人,咱們隻有7個。”
石玉寶笑道:“怎麼,你怕了?”
王大雷一梗脖子,瞪眼道:“誰怕了?你要敢幹,我就敢幹!”
葉子茂目前確實在為糧餉犯愁,因為他們占山為王已有半年多了,雖然看似站穩了腳跟,但必須進一步擴大地盤以站得更穩,這不僅需要憑借武力開疆辟土,更需要通過酒肉錢財進行收買收編。
再者,他肯定不想在此長久作匪,最終都要回家或轉赴他地,這也需要積攢更多的財物,一旦時機成熟便以此遣散部下,然後悄然脫身。
總之,這便是他準備冒險敲打彭家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經過實地勘察後,覺得敲打彭家的這個險可能會冒得有些大,便對目前這種順手牽羊乃至黑吃黑的事情發生了興趣。
他沉吟片刻,擺手道:“好了,那就觀察一下再說。”轉而,他對石玉寶說道,“你派兩個人去追蹤那隊人馬,沒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
石玉寶為難道:“追可不好追,萬一他們已經潛伏下來,那就有可能追過頭。”
葉子茂說道:“誰讓你追了?”他抬手指向對麵說道,“你沒看到那邊的山勢陡峭嗎?他們走得那麼匆忙,肯定是想找到緩坡後就下路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