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看出葉子茂的遲疑與狐疑,便意味深長地笑道:“老秦跟彭家有仇,若是真刀真槍地幹,他肯定不敢上前,那就讓他把炸藥背過來,等於是親手報仇了。”隨即,他進一步壓低聲音說道:“這也算是他簽下了投名狀,嘿嘿。”
葉子茂這才明白了,獵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秦有根正式拉上“賊船”,至少會讓他不至於受到一點驚嚇就和盤托出。
他點頭道:“那好,我去給他說。”
獵戶連忙說道:“這種事大當家不宜出馬,隨便找個弟兄給他說就行了,嘿嘿。”
葉子茂再次打量獵戶,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葉子茂轉身準備離開時,秦有根卻主動叫住他,諾諾地說道:“大當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葉子茂微笑著問道:“什麼事?盡管說就是了。”
秦有根說道:“能不能……能不能讓福生回去。”緊接著,他又說道:“我留下,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顯然,他就算是再木訥也能看出架勢不妙,由此開始擔心兒子的安危。
當然,葉子茂為了保證行動的保密性,肯定不會讓秦福生先回家。就他準備發話拒絕時,在一旁的秦福生卻說道:“我不回去。”
此時的秦福生隻有七八歲,由於營養不良,外表看上去要更小,但他人小鬼大,而且好奇心更大。
另外,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感知自家與彭家的仇怨,尤其是同村人懾於彭家的淫威,都在約束自家的孩子與秦福生一起玩,否則,他也不會時常去找獵戶了,而正是經常跟隨獵戶進山打獵,令其膽子比同齡人大很多。
葉子茂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秦福生,不過一下子就喜歡上他。
“我就不回去。”秦福生賭氣似地再次說道。
葉子茂愛憐地拍了拍他的頭,並對秦有根說道:“老秦,你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嗎?”
秦有根諾諾地說道:“不……不知道。”
葉子茂微笑著說道:“這次我們要幹一下彭家。”
秦有根聽後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之前以為葉子茂他們在躲避冠軍的抄剿,那就有可能被一網打盡,進而就會危及到兒子的安全;此時得知是要打彭家,那就是有備而來且局麵有利,何況報複彭家正是他這些年來所盼望的。當然,他由此也清楚了,葉子茂肯定不會放兒子走。
既然事情已經搞明白,秦有根的心反而踏實了,他索性說道:“那好,我什麼都聽大當家的安排。”
葉子茂的眼角餘光發現石玉寶正在趕過來,他便對秦有根說道:“你們先在這兒歇息,有事再找你。”說完,他迎著石玉寶走過去。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處,葉子茂將情況給石玉寶簡單做了介紹。
石玉寶一臉凝重地說道:“既然彭家放出風聲,那就是鐵了心必打無疑了?”
葉子茂擺手道:“還不至於,但要做最壞打算。”
石玉寶聽他這樣說,便知道已經另有了主意,便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麼幹?”
葉子茂說道:“目前,最關鍵的是如何搞定彭家老三派來的便衣隊。”
石玉寶說道:“那還不容易?他們隻有十幾個人,又都帶的是短槍,用不了十分鍾,就能把他們全報銷了。”
事實上,彭家老三根本沒有想到紅軍會前來解救,更沒想到當地的一股山匪(葉子茂部)已與紅軍合流,所以,他從贛縣派出的便衣隊隻是為了暗中保護彭家,並配合遂川縣將紅軍的秘密交通員押走。
也正是因此,那些便衣隊員為了不引發注意,隻帶了短槍並隱蔽在彭家的後山坳裏,而且非常鬆懈。此時,王大雷奉葉子茂之命正在帶隊監視他們。
葉子茂聽石玉寶說要下狠手,連忙罷手道:“盡量不要鬧出人命。”
石玉寶詫異地說道:“隻有幹掉他們才能震懾住自衛隊,否則就算是封鎖住他們,隻要一放槍,仍能給自衛隊壯膽,想必有不怕死的鄉民也會摻合進來。雖說咱們的人數也不算少了,那也架不住群狼呀。”
葉子茂不無憂慮地叮囑道:“我再說一遍,在確認是否與沈黨代表、趙廣達他們合流之前,盡量不要鬧出人命。”
這裏是石玉寶的家鄉,他回來後就不曾想離開,甚至施用種種小心思阻止葉子茂離開,包括極力撮合葉子茂與曹雲娥的好事。
此時,石玉寶聽葉子茂這樣講,就認定他還沒有下定決心去井岡山,而這也正是其所希望的,但目前的局麵又亟需應對,否則,命喪此地想去井岡山都不行了。
“那你說怎麼幹?”石玉寶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