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葉子茂在二打長沙的十餘天中,因為執行任務的區域遠到連槍炮聲都聽不見,也就是說連觀戰都算不上,他隻是出於好奇偷偷跑到前麵看了一眼而已。
不過,雖然最終攻打長沙的行動失利,但也極大地震動了葉子茂,並非源於作戰場麵,而是在三年前南昌起義失敗、在一年半前仍被追打的紅軍,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展到主動攻打省會城市的地步,尤其所挑戰的居然是在國內早有盛名的湘軍。
葉子茂由此考慮到,除了軍閥混戰難免頭尾不得兼顧的大背景外,其中必有更加至關重要的決定性因素。
至於到底是什麼決定性因素,決定了紅軍能夠如此迅捷地崛起?
事實上,當時的葉子茂隻是處於懵懂階段,此前僅是在下意識地進行觀察,此後才有意識地進行更深層次的探尋。
於此需要再次說明的是,本書采取了倒敘手法,比如開篇情節便是搶渡大渡河,此後根據故事的發展相應地進行倒敘,以期反映紅軍及長征的全貌,包括主要人物葉子茂等的成長曆程,包括個人感情經曆。
至於此處的倒敘,是基於葉子茂在長征途中重燃上前線的欲望,為此,他必須要首先對收容隊進行整改,但由於成員極為複雜,包括收容隊在編人員、來自各軍團的傷病員、被審查的幹部、新戰士、起義人員、俘虜、民團成員、臨時征用的民工乃至土匪等,若要盡快形成戰鬥力,他便想到打破常規加強黨組建設的辦法,而其思想基礎便是源於此處倒敘的內容。
在當年的葉子茂看來,尤其是在大哥常輝直接參與土地調查工作之後,他愈加認識到“農村包圍城市”的精髓與重要性,而其核心內涵是基於農民,農民的積極性則又基於土地,但最為關鍵的是——要有一個嚴密、嚴謹且效率極高的黨組織。
相比而言,在“中原大戰”之後,至張學良發動“西安事變”,其間雖然仍有諸如第十九路軍的“反叛”舉動,乃至蔣介石於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被迫二次下野,但從整體來看,幾乎未再發生大規模挑戰蔣介石的軍事行動。
當然,除了紅軍!
究其原因,無外乎是源自新舊軍閥的劣根性,即單純地崇尚武力,盲目地追求地盤,雖然其間也講究一下“愛民如子”,卻還真把自己當成一言九鼎的“父母”了;同時,也通過“金蘭之交”包括地下幫派紐帶建立自己的泛組織體係,卻還真把自己當成說一不二的“大哥”了……
也就是說,這些軍閥隻有落後於時代的傳統觀念,而沒有一個超脫地盤意識、哥們義氣的指導思想理念及體係,一旦遭遇強勁的對手,勢必會土崩瓦解。
事實上,在包括“中原大戰”在內的軍閥混戰中,蔣介石在施以軍事打擊的同時,還以重金許願、封官拉攏的手段進行釜底抽薪,而且屢試不爽。至於老百姓,要麼自求多福避之不及,要麼漠不關心冷眼視之。
若進一步相比那些軍閥而言,蔣介石至少自稱承接了孫中山三民主義的衣缽,又擁有由共產黨幫助改組的國民黨組織,以及黃埔軍校培養出來的職業軍人群體,並早在1927年成立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密查組,即軍統最早的前身之一(軍統主體是1931年以軍人為主組建的複興社,又稱藍衣社);1928年又成立了國民黨中央組織委員會黨務調查科,即中統的前身……總之,這就從組織體係上擁有了一定的決勝條件。
由此,再看國共的軍隊政工體係,雖然有著源於蘇聯紅軍的一脈相承關係,甚至“黨代表”這個職稱就是蔣介石赴蘇聯考察後確立的,但在後來的實際運作中卻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其實,在第一次國共合作破裂後,蔣介石雖然廢除了黨代表製,但還沒有愚蠢到徹底放棄政治工作的地步,至少仍要在軍隊中發展國民黨黨員,不過,隻是在各級設立了政治副職,即負責或分管政治工作的副軍、師、團長,而專職執行者則是政訓處主任。
這也是在國共第二次合作初期,八路軍、新四軍未設“政委”一職的原因。不過,很快就予以恢複了。
以八路軍為例,1937年8月22日正式改編,10月29日便恢複了政委製,所轄3個師的新任政委分別為:115師原副師長聶榮臻,120師原政訓處主任關向應,129師原政訓處主任張浩(本名林育英,林帥之堂兄)。
要知道,上述3人並非順延升職了,因為他們原本就是3個師改編前的紅一軍團(115師另含紅三軍團、紅十五軍團、陝北紅74師)、紅二方麵軍(原政委任弼時另任八路軍政治部主任)、紅四方麵軍(原政委陳昌浩在西路軍兵敗後赴蘇聯治病)的政委或副政委,隻因蔣介石劃撥的國民革命軍序列中,隻有政治副職、政訓處主任的編製,才在初期進行對應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