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有完,在四年後,也就是1936年底“西安事變”期間,曹雲娥的大哥奉命搜集各方動態,由於時間緊、任務急,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隨之露出破綻並引發軍統的注意與懷疑。
此時,曹雲娥的二哥已經上調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專職負責軍事情報工作,可謂是春風得意。
此前,也就是他在1928年剛從軍時,役期於胡宗南任旅長的國民革命軍第1師第2旅,並在同學的提攜下介入軍事情報領域,而戴笠的“間諜王”地位也是從胡宗南部起步。
因此,曹雲娥的二哥與軍統方麵淵源頗深,也正是因為雙方的密切協作,加之本人的機敏與勤勉,令其在軍事情報領域頗有建樹,進而被上調至參謀本部。
再說負責監控調查曹雲娥大哥的軍統人員,在定案之前,私下找到曹雲娥二哥探尋態度,後者當即表示:若確實危害黨國利益,格殺勿論!
軍統方麵在摸底之後,為了給曹雲娥二哥麵子,更是為了維係雙方的關係,便對曹雲娥大哥采取了密捕密殺的方式,並在事後銷毀所有卷宗,如此一來就猶如人間蒸發一般。
此後,曹雲娥二哥自然就收養了此前被大哥收養的外甥,也就是葉子茂、曹雲娥的兒子,直至敗逃到台灣後病亡,他也沒有給外甥講出實情。
在解放後的1955年,當地政府抓獲彭明春的一名手下,其供認曾參與謀殺曹雲娥、大龍及其手下,並據此找到遺骨,曹雲娥得以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事情仍然沒完,時間躍至1995年,葉子茂、曹雲娥之子返回大陸尋根,此前他一直以為大舅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上海見到大舅的女兒後,才得知親生母親是誰。
隨後,他尋跡回到原籍,又得知親生父親是誰,便在北京與葉子茂相見,並順便提出據其表姐講,大舅好像是中共地下黨員,若真的屬實,其後人是否能夠得到政府的照顧?
葉子茂隨之向林丹陽求助,林丹陽經過查詢後稱:曹雲娥的大哥確實是地下黨員,不過在1937年初失蹤了,由於無法判定是犧牲、脫黨還是叛變,因此,對其後人無法落實相關政策。
同時,林丹陽指出,曹雲娥的二哥即便不清楚大哥是怎麼失蹤的,但在當時至少會促動有關方麵進行追查,尤其是他有這個能力,並勢必會了解追查的經過和結果,哪怕真的人間蒸發了。
此後,葉子茂、曹雲娥之子仔細翻越二舅的日記,重點是1937年初,發現在那一時段之前屢屢出現大舅的名字,此後卻隻字未提,甚至沒有提及失蹤一事,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麼,他自然就懷疑二舅知道詳情,即大舅被國民黨秘密殺害了。
總之,畢竟沒有實據,曹雲娥的大哥最終未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回到當年,葉子茂對於先是妻子、後是兒子失蹤一事,自然是萬分焦慮與焦躁,日常工作幾乎全部推給了沈誌傑。
沒過多久,上級派來督查組,對葉子茂部支持建政工作的力度及進度提出批評。對此,沈誌傑沒有強調客觀原因,而且主動承擔了全部責任。
事實上,遂川縣在1928年便成立了蘇維埃政權(時稱“工農兵蘇維埃政府”),但在武裝鬥爭中幾經反複,包括紅軍三進三出縣城,尤其在1930年底蔣介石發起第一次圍剿後,地處中央蘇區邊緣的遂川屢經戰火,建政工作隨之困難重重。
葉子茂部的防區又是在遂川的最邊緣地帶,最初幾乎是處於打遊擊狀態,而且為了便於開展工作,僅有沈誌傑公開了黨員身份,建政工作則是從組建具有自治性質的農會開始,去年,也就是1931年才正式成立區級蘇維埃。
此前及此後,葉子茂部屢次被調派參與反圍剿,以及二打長沙和此次的贛州戰役,加之葉子茂確實更重視軍事工作,也就勢必會影響王大雷、石玉寶的積極性。
至於沈誌傑,確實非常重視建政工作,但他是工人出身,在1925年省港大罷工後,奉命帶領百餘名工人兄弟參加北伐軍,屬於不了解農村工作的軍隊幹部,雖然他付出極大努力,也打開了局麵,但仍自感遇到諸多瓶頸,因此,他對於上級的批評並無怨言,隻是苦惱於該從哪裏尋求突破。
恰在這時,葉子茂的大哥常輝奉派進行農村調查工作,在他的指導及督促下,葉子茂重新振作起精神,配合沈誌傑開展及鞏固建政工作。
他們先是繼續加強地方基層黨組織建設,包括健全蘇維埃的組織機構,精選在群眾中有威信的人參與管理工作,尤其注重支持已公開黨員身份的幹部的工作;緊接著,對土豪劣紳進行進一步的清算,尤其是民憤極大的彭家;同時,由葉子茂部調派工作隊深入鄉村,進行宣傳發動工作,隨時發現問題並及時解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