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文一直在關注著，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麟奕的每一句牢騷都被他盡入耳中，聽著麟奕在第十階上嘟囔不停，閱盡世間人生百態的道心，早已把麟奕的秉性摸了個透。
這鬼劣根深厚，空有羨人的資質，不細細雕琢，恐難成大器。
想到這裏，啟文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這不是我做的法術，寓為修行之路，有進無退。每一個想成為三清弟子的人，必須跨過這九十九階梯。”
麟奕聽到這個聲音，像是攀附到了一根繩，為自己找到了討價還價的由頭，道:“這樣有上無下，等我爬到最頂端，我總不能跳下來吧？”
啟文真是懶得再搭理他，強硬的。
“兩條路，一是你跳下去走，二是繼續前行。”
跳？開什麼玩笑？你當我是你會飛會法術啊？摔殘了怎麼辦？
麟奕見對方態度那麼強硬，隻能硬著頭皮上。他也不傻，知道這是他改變命運，脫離討飯苦海的絕佳機會。可是他散漫慣了，這算是自然流露吧。
“繼續繼續我繼續！”麟奕又低頭大喊道:“白啊，你打起精神來啊，上麵風大，萬一把我刮下來你得接著我啊！摔死了很難受啊！”
啟文真想上去一腳把他踹下去，嘰嘰歪歪，沒完沒了，死都死了還難受個屁啊？也不動腦子想想，若真把你刮下去，我三清淨土還有沒有臉啊？幹脆直接解散吧。丟不起那人啊！
“哎呦，什麼玩意兒？石頭！”
麟奕沒想到，白卻是這般回應，向下怒喊:“你個該死的白，再扔我一下試試？”
“嘭嘭”。
白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著自己的膽量。
“你！”
白捂著疼痛的部位，氣急敗壞，不過他也沒敢再什麼，他在白的魔蹄子下，做了無數次的空中飛人，都無能為力。再刺激下去，吃虧還是自己。
算了算了，我跟一個畜生較個什麼勁。
當然，這話他也隻是想想。
麟奕再一次仰望沒於雲之巔的階梯，腦海中驀的出現書人的一句話:人之一生，如離弦之箭，無法回頭。
生與死的距離，取決於上賦予的生命長短。
他回頭看著階梯消失的虛空處，像是看到了他自己已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
父母早喪，流浪下，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為床，地為被，極少人關心，多數人欺侮，書先生口中的那些劫富濟貧，鋤強扶弱的大俠劍客，像是傳一樣，隻存在於評書裏，與自己的想象裏。
他想到以前過的日子，心裏漸漸有些瘋狂。
麟奕啊麟奕，以前的日子你還沒有過夠嗎？你知不知道你活的連狗都不如？狗有飯吃，你沒有！狗有窩遮風避雨，你有嗎？有人寧願養一條狗看家護院，可有人願意養你？沒有！你幻想有一，會有大俠來拯救你，可是你等了多少年了？大俠呢？你長這麼大，哪一頓飯不是你自己親手討來的？想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你是想拿命拚一次，還是跪地求饒，繼續做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乞丐？
麟奕的心中尚未響起任何答案，但是，他的行動給了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