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著遠處的山,眼神變幻不定。
這個景區是建在一個久遠的少數民族遺跡上的,為了母親的心願,她來過不少次,南方的濕氣很重,山上經常有霧氣環繞,但是這裏的主峰從來不會被霧氣完全遮住,就好像霧氣有意識的要將神聖的聖山顯露出來一樣。像現在這樣的將主峰完全遮掩住的濃霧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這種反常的情況讓她微微皺眉,一般來,對於一個探險者而言,反常的境遇往往預示著有更大的收獲,她從來不畏懼突發的情況,甚至是享受著這種刺激的危險。但是,身後的這幾個孩子不能讓他們遇到危險。
她又在心裏把以前來這裏探險的記憶回想了一遍,確定了這次走的路線就是自己最近一次來的路,這條溪流和這顆大樹也和記憶中重合。
按現在的行駛速度,景區應該隻有半的路程了,到了景區就聯係心機珊把這群熊孩子接走,下次見到心機珊就要好好的批評一下她的治下不嚴,學生這麼沒規矩,好久沒看到一臉狐狸相的心機珊吃癟的表情了。想到這裏,她不由的輕笑出聲。
不遠處的溪流邊,被喚為“點點”的趙逸俊聽到了細微的笑聲,飛快的轉過頭看向女子所在的樹下,迷霧遮擋了她的容貌,隻能淡淡的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男孩一臉癡迷的看著那個黑影,腦補女子的一顰一笑,暗暗的在心中慶幸自己的學生身份,能夠接近她,也痛恨自己的稚嫩,不敢向她袒露自己的愛意。
來職校上學以前,他的成績一直高居市裏聯考的榜首,父母親戚都引以為豪,就在他拿著中考成績和名校高中錄取通知單回家時,推開家門的景象改變了他的一生,母親渾身是血的拿著菜刀呆坐在已然沒了氣息的父親的屍體前,他的驚叫引來了鄰居的注意,隨後的記憶已經記不太清了,慘叫,慌亂,爭吵像那出現在眼前的血跡一樣,浸透了他的人生。曾經慈愛的親戚們就像假的一樣,沒有人願意收留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他沒有去處也不敢回家,隻能蜷縮在家門口。還記得當時夕陽依舊,和曾經一樣溫暖,但是已經暖不了他逐漸冰冷的心,他甚至厭惡陽光,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就這樣遇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容沫依老師,那樣自信強大的人,就像陽光一樣,霸道的闖入他陰暗的生活,她拉起了癱軟在地的自己,不顧自己的反抗硬生生的帶到了職業學校的宿舍,給他申請了助學金,獎學金,並且將一幫現在的損友給他安排在一個宿舍,跟他“生活中沒有誰離開了誰是活不下去的,想要重新開始,隻有靠你自己”重新給了他生活的希望,他尊敬她、信任她、同時也默默的憧憬著她,複雜的感情像苦澀的咖啡,既苦也香,濃醇的纏繞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