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竹霸占著墨寧軒的床昏睡過去,墨寧軒卻一臉黑沉沉地起身來,看著地上滾落的白色石頭。
床榻上,呼吸聲漸漸平穩,他沉眸半晌,呼了一聲。
下一瞬,一道黑影出現在小樓中。
趙飛塵低頭,餘光卻還是不免掃到昏睡在床上的阮卿竹,以及發梢淩亂的墨寧軒。
“查查這石頭。”墨寧軒腳下一動,一顆發著微弱熒光的白色石頭便朝趙飛塵飛去,他伸手接住,看著手心裏冰涼的石頭,摩挲幾下那粗糙質感,心中一動。
“是。”他收起石頭站起身來,閃身飛出樓外。
墨樓中,隻餘一室寂靜。
恍如徜徉在溫暖的海洋中,阮卿竹自暖意中醒來,慢慢睜開雙眼,她的意識緩緩從睡夢中蘇醒。
動一動身子,她輕聲哼叫了一下,隻因為全身酸酸麻麻,一動便響起關節摩擦的哢哢聲。
她凝眸,心中疑惑,睡了一覺,她這是變成了老太太了不成?竟然一起身,全身就像長年未活動的老古董一般,直冒出哢擦哢擦的聲音。
呆坐了半晌,她的記憶回籠。
昨晚她拿到了那塊白色的石頭,後來便陷入了昏迷,是墨寧軒將她帶回來的?
阮卿竹看著周遭熟悉的布置,正是墨寧軒的房間,她頗有些羞澀地歪了歪頭,她昨日霸占了墨寧軒的床榻,怕是他還得歇在別處……伸手給自己把了脈,阮卿竹安心地收回手,看來無大礙。
起身理了理身上碎發,阮卿竹跨步下樓。
守樓的侍衛們見她從樓中出來,隻輕聲行禮一句便又轉回頭去繼續做那“門神”,隻是那麵無表情看在阮卿竹眼裏,卻似乎顯出幾分怪異。
院子裏沒什麼人,院中隻聽書一人,她此時正抱著女紅籃子,坐在院中央的石凳上刺繡。
阮卿竹一出樓,腳步聲就引她回頭,瞧見阮卿竹略顯不整的衣裳和發髻,聽書當即便放下手中帕子迎上前去:“娘娘怎不喚奴婢伺候?”
阮卿竹笑笑:“剛醒,什麼時辰了?”
“剛過巳時。”聽書一邊回答,一邊扶著她的手,將人帶進屋子裏,替她更衣盤發。
阮卿竹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蒼白的麵色,眼神間透出幾分狐疑。
昨夜她昏過去後,難不成還有其他異狀?何以臉色這般蒼白?
“殿下呢?”聽雨正好回院,手上端著一盆熱水,仿佛預料到阮卿竹此時會醒。
“殿下上朝去了,今日出門時吩咐過,讓娘娘好生休息,太妃那兒殿下已派人去說過,這幾日娘娘身子不適,便免了早晚去請安。”她說著,捏了熱騰騰的一塊帕子過來。
阮卿竹蓋在臉頰上輕輕按壓,氤氳的熱氣讓她醒神不少,喟歎一口,將帕子遞回聽雨手中。
“如此便好。”她輕歎口氣,腹中饑餓化作淡淡動靜。
“早膳已備好了,讓人一直熱著,奴婢這便去拿。”聽書見她如此,不憂反喜,帶著淺淺笑意出門去,阮卿竹見她這幅模樣心下疑惑,便轉眸看向聽雨。
接收到阮卿竹目中疑惑的聽雨了然一笑:“娘娘昨日歇在墨樓,與殿下的動靜多少傳了些出來,院子裏又都是些有武功在身的,自然都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