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睿隻覺奇怪,問道:“恭妃那不是病死的嗎?又何來楚王謀害一說?”
薑平站起來,將這信丟進火盆裏燒了,說道:“這是帝王家的事,你不要到處去講,四哥向來重孝,他因為這事起兵也不奇怪,可是……為什麼會是顧雎小姐告訴我這個消息……”
荀睿眼神一滯,猛然說道:“顧雎小姐是提前知道了!”
薑成點點頭,說道:“也許吧,但這事有可能是真的,我覺得還是得去徐州看看。”
荀睿遲疑了一下,問道:“那麼,這募兵的事……”
“趙賢!”薑成喊道,外麵一將軍掀開營帳進來,拱手問道:“六皇子殿下有何事?”
薑平把劍印交給趙賢,說道:“我命令你帶著新募來的士兵北上去北平駐防,我和荀先生領兩萬輕騎南去徐州。”
趙賢雖然很是疑惑,但還是接過了劍印,說道:“末將領命。”隨即便出去了。
薑成和荀睿披上戰甲,按劍走了出去。
……
徐州。
朱駿憂心忡忡地對顧雎說道:“大人,我們隻有刀劍兩千口,戈矛槍戟一千五百杆,弓弩六百張,加起來,連咱們一半的士兵都武裝不到!”
“今晚夜襲。”顧雎淡淡地抿了口茶水,說道。
“夜襲?大人,真要夜襲呐?”朱駿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顧雎隻是淡然道:“按照我之前的部署,此戰有八成的勝算。”
“八成?”
“從來沒有必贏的戰爭,”顧雎抬起眼皮,漫不盡心地說,“我還想說隻有五成呢,還不是怕嚇到你,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喏,大人,那些木片和布帶都已經準備好了,燈油魚油也都采購來了,還有那些——”
“行了,”顧雎打斷了朱駿的話,說道,“辦得不錯,接下來,到我上場的時候了!”
“傳令下去,八百騎兵各自拿刀一口,人銜枚,馬包口,帶著魚油燈油幹草到西門集合!”
“朱駿,你領五十輛戰車和三千士兵,帶著六百弓弩和槍戟戈矛各四百,看到敵軍後營起火後自南門殺出,驅趕前營敵軍,掠奪軍械物資!”
“韓軍,帶著一千士兵拿著柴刀斧頭,等到朱駿出發後從東門出去,上山砍柴。”
“何明,你等到敵軍後營起火後,領著三千士兵全副武裝,截殺前營敗兵,以掠奪盔甲為主!”
“鄭鑫,你帶著五百士兵拿著戰鼓火把現在就出發,到敵後營附近的山上駐紮,等到敵營起火後,無需殺出隻需擂鼓。”
“剩下兩百人,守城!”
“可是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朱駿問道。
“今夜子時,必有大雪,那時候我自當領西門八百騎兵去劫營。”
顧雎淡淡道。
眾將愕然,劫營這危險萬分的任務,竟然是主帥親自去……
……
子時,大雪紛飛。
叛軍後營。
楊康正躲在營帳裏麵和幾個將領喝著滋滋的熱酒,笑道:“哈!這天寒地凍的,喝點酒還真他媽爽快啊!”
一個將領“咚”的一聲把酒杯砸在桌上,歎道:“唉,齊王殿下單獨分兵在徐州城門口安營紮寨,隻怕是今晚他們就要被劫了嘍!”
楊康哈哈大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們肯定不敢劫營!一看到前營孤單地在城門口那裏駐紮,他們肯定害怕前營有埋伏,不敢去劫!”
那將領愣了一下,一拍腦袋笑道:“哎喲,我這酒喝多了。腦子也不好使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正當這時外麵一陣吵雜的聲音傳來。
“媽的,那些士兵又在打架!”楊康啐了一口,罵道,“讓他們安靜點!”
然而外麵還是非常吵。
“他娘的,我出去看看!”一個將軍站起來說道,說完便掀開帳簾,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隻覺眼前寒光一閃,喉嚨就被一杆長槍給洞穿了。
“吼……吼……”
那個將軍嘴巴裏“咕咚咕咚”地冒著血泡,兩手抓著槍頭,總算是看清了來人。
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相對的)的騎馬少年,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
“驢……”
被刺的將軍含糊不清地說道。
少年一拔長槍,那將軍便搖晃了幾下,倒在地上。
“驢……”
帳簾重新耷拉下去。
楊康這才反應過來,酒也醒了大半,指著帳簾大聲喊道:“外麵是什麼人?”
一枚帶血的槍頭伸了進來,挑開簾布:
“徐州相,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