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陳靖裸露在外的皮膚登時裂開,就像燒裂了的陶器一樣,猛地炸開來,頓時變成了一個火人。
“官人!”
林氏尖叫一聲,衝了進去。
“爹爹……”
陳靖的女兒一臉疑惑和驚恐地趴在門框上,看著已經變成了一個火人的陳靖。
“帶女兒走!”
陳靖須發盡皆燃燒了起來,眼眶中冒著邪氣的火舌,一把把林氏推了出去。
“娘!”
林氏被自己的女兒扶起來,陳靖慘叫著,倒在了地上,登時整個廂房燃起火來。
……
“誒……”
晚宴結束後,薑成和顧雎兩人乘著馬車離開了寧國府。
“今晚真是盡興呐,”薑成言語中按捺不住的興奮,說道,“好久沒有那樣縱馬奔騰了。”
“殿下開心就好。”顧雎頷首說道。
正當這時,馬車突然聽了下來,薑成正疑惑的時候,衛隊長在馬車外說道:“燕王殿下,前麵民居發生了火災,道路受阻。”
顧雎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對薑成說道:“殿下,這裏是皇城地段,著火的民居想必都是朝廷官員的家……”
薑成也明白了顧雎的意思,便趕緊下了車,看著前麵著火的方向,問衛隊長道:“著火的是誰家?”
衛隊長抱拳說道:“回稟殿下,著火的是,廷尉巡司使,陳靖的家。”
“廷尉巡司使……”薑成心中大感不妙,和顧雎對視一眼,立馬朝陳靖家中跑去。
所謂廷尉巡司使,就是廷尉中專門用來實地調查的官員,對於任何案子,他們都有第一手的資料。
所以廷尉巡司使往往也是最接近案情真相的人之一。
“該死!肯定是楚王他們做的手腳!”薑成一邊跑著,一邊罵道。
“我們得趕緊過去,殿下!”顧雎一邊盡力跟上薑成,一邊說道,“要是……要是陳靖大人的性命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就……”
兩人衝進陳靖家中,隻見陳靖的妻子林氏正一邊哭著,一邊用水盆接著水往已經燒成了火堆的廂房不斷地澆灌著。
“官人!官人!”
而幾個仆人和周邊的鄰居們也都來幫忙滅火。
“爹爹……”
陳靖的女兒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這著火的廂房愣神。
可是這火就好像澆不滅一樣,越澆反而火勢越大。
“我們也來幫忙!”薑成說著擼起袖子,從井裏灌了桶水來上去滅火。
顧雎跟著去,一行人直到半夜,才總算是把火給撲滅了。
而廂房,也化為了一片廢墟。
“陳靖大人……”
“快點!”薑成命令著自己的衛隊道,“進去找到陳靖大人!”
“喏!”
而皇城裏其他的巡司使也都來,準備調查這起火災。
眾人費勁地挪開了幾根梁木,這才在一頓碎柴灰下麵發現了陳靖的屍骨。
若不是還剩個黑漆漆的如黑炭一般的人形的頭骨,還真看不出那就是陳靖的屍骨。
“啊——官人——”
陳靖的妻子林氏見自己的丈夫成了這副鬼樣子,忍不住痛苦失聲,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夫人……節哀順變……”
陳靖的一位同事痛心道。
“爹爹!爹爹!”陳靖的女兒奶聲奶氣地呼喚著,卻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經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眼前了。
“爹爹……”
陳靖的女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廂房的廢墟走去,卻被她的鄰居抱了起來。
“乖……不要看……”
鄰居把陳靖的小女兒抱到一邊去。
“這肯定是人為縱火!”
薑成猛地喝道,雙目赤紅:“敢在皇城縱火!其罪當誅!”
“這火勢從頭到尾就沒有小過……還是這房子燒完了才自己滅的……”一位巡司使在廢墟中蹲了下來說道。
顧雎順勢抓了把灰,送到鼻尖一嗅,立馬叫道:“硫磺!這灰裏麵有硫磺的味道!”
“硫磺?”
巡司使們聽了也都紛紛抓起灰來聞著,隨即臉色一變,叫道:“真的是硫磺!”
“這廂房裏曾經存著大量的硫磺!”顧雎皺眉道,“夫人,在下知道你剛剛失去了丈夫,很痛苦,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你的丈夫可能是被人惡意縱火燒死的,請你回憶一下,當火災發生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
薑成和巡司使們都圍了過來。
林氏用袖口擦著眼淚,啜泣道:“當時……我在另一件廂房裏哄女兒睡覺,聽到我官人在很痛苦地喊叫,我嚇壞了……就跑出來一看,廂房已經著火了……火……火燒得很大,屋頂上麵也有……但是門口還沒著火……我就進去準備救我官人出來……誰知道……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