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你……”
薑成漸漸地清醒了過來,看清了來者正是許負,也就是顧雎。
隻見顧雎用一副很古怪的表情兩手撐著膝蓋彎腰低著頭看著薑成,問道:“殿下,你怎麼睡在這裏啊?睡床上難道不舒服嗎?”
薑成感到隱隱有些頭疼,伸手扶著額頭,漸漸地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夜麗綺,禁不住苦笑起來。
“真是……真是夠了……”薑成有些落魄地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那張被子,苦笑道,“沒想到還挺貼心的麼……”
“殿下在說什麼呢?”顧雎故意裝做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問道。
“沒什麼……”薑成擺擺手,有些落寞地別過臉去。
“難道……難道是……顧二小姐昨晚來過了?”顧雎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麼,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下掌,問道。
“嗯……”薑成頹然地點點頭,說道,“可是很快又走了……”
“是嗎……”顧雎默然不語。
“走吧,”薑成抱著被子朝前邊走去,說道,“好了好了,我們趕快去吃個早飯,待會兒還要上早朝呢……”
“嗯……”
顧雎看著薑成略顯落魄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
“眾卿上殿——”
公卿百官們聽到後熙熙攘攘地從朱雀門魚貫而入,朝著殿上走去。
按照禮儀,薑望親自站在殿外迎接著這些士大夫,隨後,皇帝和大臣們一起對拜,這才一起上殿去。
(PS:至少在唐朝之前,公卿們上朝的時候是有專門的位子坐的,而且大臣和皇帝之間的地位還算比較平等,甚至秦漢的皇帝外出見到宰相的時候還要專門行禮。)
公卿們入座,顧雎坐在薑成的身邊。而宮殿的另一頭,和薑成相對而坐的,太尉荀康和他的兒子荀睿,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荀睿看到薑成後,笑了一下,朝他打了個招呼,而薑成也是笑笑,同樣打了個招呼。
雖然這兩人私底下已經是差不多撕破了臉皮,可是畢竟沒有公開翻臉,所以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而尚書令顧徹,則是一直把目光投向薑成身邊的顧雎,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一樣。
“諸位愛卿,今日可以何事上奏?”薑望掃視了一眼底下的百官們,沉吟了一聲,問道。
“稟陛下,臣有事上奏。”訟議大夫走了出來,說道。
“準奏。”薑望抬手示意,說道。
“喏,稟陛下,昨天傍晚的時候,伽藍寺突發火災,滅火後在火災現場發現一具僧人的屍體和三堆骨灰,另外,伽藍寺方丈和伽藍寺的兩個僧人也失蹤了,而就在火災之前,廷尉又有一位巡司使自燃而死。”訟議大夫說道。
“朕記得廷尉的部分人手就在伽藍寺,可有什麼發現嗎?”薑望沉吟一聲,問道。
廷尉左仆射走出來,說道:“稟陛下,初步懷疑這三堆骨灰可能就是伽藍寺的方丈和兩位僧人,而另一具屍體,確認是伽藍寺的僧人無誤,至於那位自燃而死的巡司使麼……目前屬下還沒調查出來是何原因。”
“嗯,繼續。”薑望聽著點點頭,說道。
廷尉左仆射繼續說道:“稟陛下,在調查過程中,屬下懷疑,這三堆骨灰的主人可能是和前幾日的幾位巡司使一樣的死法,而另一具屍體雖然燒得焦黑,卻還依然保留著人形,因此屬下初步懷疑,是有人縱火,燒了伽藍寺。”
“另外,屬下在為那具僧人的屍體做屍檢的時候發現,這具屍體的肺裏沒有一點點的煙塵,嘴裏也沒有煙塵,而且脖頸的骨頭有些許骨裂的痕跡,因此初步懷疑,是有人謀殺了這位僧人,然後縱火,來掩飾現場的痕跡。”
“那們這三堆骨灰,又是怎麼回事?”薑望掃視了一圈公卿們,好像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問道。
廷尉左仆射繼續說道:“稟陛下,這三堆骨灰的成分和前幾日死去的巡司使的骨灰一模一樣,因此屬下初步懷疑——”
“不要和朕說你懷疑是天譴……”薑望突然打斷了廷尉左仆射的話,冷聲道,“不要覺得朕現在年老了,就好騙了……”
廷尉左仆射聽完不禁在這早春的天氣裏渾身冒起了冷汗,拱手說道:“稟陛下,屬下初步懷疑,是有人謀殺了兩位巡司使還有伽藍寺的方丈和三位僧人,而並非天譴所致。”
“另外,屬下昨晚還在山下的樹林裏發現了兩位被綁在樹上的巡司使,他們聲稱自己被一個貌美的女子誘騙至樹林裏,隨即便被一個男子打昏,而屬下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身上的官服已經被剝去,而就在昨晚,屬下的部下裏混入了兩位外人,而就在他們來了之後,那位巡司使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燃而死,隨後,伽藍寺便發生了火災,因此屬下初步懷疑,可能就是這兩個人,製造的這一切事端。”廷尉左仆射說完,已是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