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玄機展顏一笑,好似荷間清風,捎帶半縷清香拂麵而來,“嗯,明日便會啟程,原本不想告知眾位獨自離開的,隻是小七施主與貧僧有緣,臨行前過來了。”
宋晚書放在桌子上的手一點點的握緊,她慢慢抽回手,輕問,“不能多留幾天嗎?我真的特別喜歡玄機師兄,你,你這突然要走,我真的無法一時接受。”
雖然他住在這裏宋晚書並沒有每天都去打擾他,可聽他要走了,心裏就是難受,玄機看著宋晚書這個樣子張了張口,低頭淺笑,“外麵還有受難的人,他們需要玄機。”
佛說:袈裟披身,塵世便與我在無緣了…心中,要裝滿世間苦難,見麵,便都做緣,並非,對一個人有緣。
宋晚書語氣有些梗咽,對玄機的感情,很複雜很濃,他就好像突然淡淡的出現,淡淡的存在,卻深深的烙印在了她心中。
“那,那玄機師兄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嗎?”
“並非不告知施主,而是貧僧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這樣啊…”
黑夜變得最濃時,是黎明前刻吧,玄機屋中的燭火亮了,宋晚書搬著板凳坐在他屋子外麵不遠處,眼下一片黑青,見那燈光亮了,她吸吸鼻子緊忙將板凳藏到了暗處,整理好衣服,裝作剛醒的模樣。
為了騙玄機她是早起有緣與他碰麵,宋晚書昨夜回了屋子換了那件水藍掐金邊的衣服來,頭發一絲不苟的用羊脂玉冠冠在頭頂。
雪麵烏發,貝齒紅唇,玄機打開門宋晚書投以一抹燦爛的笑容,玄機背著小包裹詫異的看著宋晚書,他關上房門,走到宋晚書的身邊,“小七施主起的…還是一晚沒睡。”
宋晚書不知道,她所有的偽裝都被那堪比熊貓的黑眼圈給出賣了,“玄機師兄,哈哈,我們好有緣啊。”
院中草木繁茂,晨露凝結在上麵,像是晶瑩剔透的寶石一樣,有的葉子被壓彎,露珠翻滾在地上,消失於塵世,蚱蜢小蟲棲在葉子上,有的會提前被露珠敲動,看了看,換個地方繼續保持不動。
“啊嘞,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起了個大早,想著過來看看玄機師兄走沒走,誰知道你剛好要走。”
玄機從小到大, 甚少懂裝不懂,今日,卻不忍心戳破宋晚書的偽裝,他眨了眨眼睛,笑著道,“多謝小七施主,那,玄機便告辭了。”
語畢,芳華的身影轉身離開,背影很是清悄,宋晚書目送他走了幾步,不爭氣的紅了眼眶,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隻是離別的滋味兒,就是這樣的難受。
玄機背後傳來腳步聲,他聞聲還未回頭,腰間被一股力道箍住,宋晚書抱著玄機,用眼淚在他的袈裟書寫了離別的詞。
“玄機師兄,對不起,你別介意,我不是要故意占你便宜,就是我,真的舍不得你,真的, 真的特別舍不得,雖然,我們沒認識幾天也不熟悉,我至於你可能是眾生芸芸,可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你對我來說,就是最親的人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