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押運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但我隱約能猜到那批貨物是給誰的,順著上個月幫你三弟護送的那兩位高手,我也證實了這個猜想,我想你心裏應該也有一個答案。”
安娜對自己的長子道。
達維爾點了點頭,然後凝眉問道:“父親是什麼時候開始每月月底向城外送貨的?”
“至少二十年吧,從我嫁入家族不久便開始了。”安娜答道。
達維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二十年的供奉,為何不見那家人回報給家族任何幫助?”
安娜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或許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幫助。”
達維爾心頭一驚,隨即眉毛全都舒展開了。
“又或許父親也並不願意接受他們的幫助?”他試探的問道。
安娜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的外公和舅舅也是這樣猜想的。”
“我明白了。”達維爾長舒一口氣道,“我會立刻忘掉這件事。”
“去吧,我也沒有什麼可以交待你的了。”安娜閉上了眼睛。
兩人打啞謎時,蒂姆一直沉默不語,安娜夫人性格上最突出的地方,或者最大的優點,就是自覺性強,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事,又能幹什麼事,這些事她會努力去做好,而哪些事,她碰都不會去碰,這一鮮明的特點無疑遺傳給了她的每一個子女。
達維爾有作為守業者的自覺性,能用手段解決的事情義不容辭,風險性大尤其是要冒生命危險的事一律不做;泰瑞克很有鹹魚的自覺性,惹人注意的事情一律不做;莉迪亞很有紈絝子弟的自覺性,什麼事不讓她做就一定會去做;而蒂姆呢,他的準則也很簡單,母親和大哥做什麼就做什麼,動腦的事一律不做。
雖然嚴重排斥腦力勞動,但偶爾這個大塊頭會有發揮一下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需要我去殺誰麼?”走出母親房間後,他甕聲甕氣的向達維爾問道。
達維爾轉過頭,看著自己弟弟岩石一般堅硬而冷峻的臉部線條,他明白蒂姆看似魯莽,實際上是從基拉先生那學到最多暗殺技藝的弟子。
有這麼一個瞬間,他幾乎想關照蒂姆,在百獸位麵殺掉一切遇上的麥考家族試煉者。
但他最終向蒂姆的是:“不需要,忘掉這回事吧。”
蒂姆點了點頭,抿緊了嘴巴,這是他一直以來扮演的角色。
達維爾快步走回自己的練功房,驅散心頭的所有雜念。
現在是關鍵階段,不能冒這個風險,他在心裏頭告訴自己。
達維爾很信任蒂姆的手段,也知道自己所能立下最令父親滿意的功勞,但他承擔不了破壞兩家和平的風險,如若不是這般謹慎微的性子,他也不會得到戴倫“蜘蛛公子”的評價。
傍晚時分殺人蜂返回了伯爵府,並第一時間被請進了索恩的書房。
“辛苦了,我的老夥計,很抱歉,試煉馬上開始還要麻煩你跑東跑西,但你知道的,上次泰瑞克押送都差點出事,我不得不保險起見出動你。”
索恩笑嗬嗬的對基拉道。
“能獲得您如此的信任是基拉的榮幸。”殺人蜂滿麵謙恭,心裏卻在不停的嘀咕。
作為殺手他有自己的線報係統,基拉很清楚麥考家族因為上次的襲擊事件向尤杜裏家族問罪過好幾次,最後負責行動的格倫不得不登門道歉,這次押送幾乎不可能有風險。
他也清楚這個月內自己不止一次被外派出去執行任務,伯爵大人是想將自己從達維爾身邊支開。
基拉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指責索恩偏心,畢竟伯爵將最後一個名額給自己,已經是對佐伊最大的不公,但他還是無法理解伯爵的做法,並將不滿表現在了臉上。
“你有心事?”索恩問道。
對這位家族最核心的元老之一,索恩有著足夠的尊重,他無法忘記,當自己還是象蹄堡內一個欲報父仇又無人相助的私生子時,隻有一位加入家族不久的殺手向他伸出了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