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霍掏出香煙，在麵前晃了晃：“這裏可以抽煙嗎？”陳曄攤了攤手道：“你隨意，隻是沒有煙灰缸。”著起身又去拿了一個杯子給他。“就拿這個代替一下吧。”周霍抱歉地笑了一下。“老毛病了，戒不掉了。”著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呼······”周霍眯起了雙眼，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蟲兒還是不知疲倦地叫著，在座兩人都靜靜地看著他。周霍的煙癮很重，幾口就吸完了大半根煙，吊燈暖暖的燈光灑下，白色的煙霧飄飄飄渺渺，周霍緩緩開口：“6月7號下午一點零七分，富湖鎮派出所接到報案稱福安區A座8棟0室發現一具女屍，死者名叫錢樂樂，獨居，報案人為死者同事丁曉霞。”陳曄握著杯子的手又緊了緊。周霍繼續道：“到達現場後，富湖鎮派出所民警發現死者雙膝跪地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已確認死亡，屋裏窗戶已經被打開，據報案人稱，由於錢樂樂到中午都沒去上班又不接電話，出於擔心就來死者家裏看看，走到門口時便聞到了煤氣味，敲門呼喚無人應答，便叫來了物業打開了屋門，發現屋裏窗戶緊閉，窗簾也是拉上的，看見錢樂樂後二人上前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呼吸，所以二人除了開窗通風並沒有亂動，並立即報了警。富湖鎮派出所人員立即封鎖了現場，並通知了市公安局，希望能讓市局刑偵隊過來現場勘查，確認死亡原因。正好當時許勇正在局裏，得知死者是錢樂樂後立馬通知了我。當時我很震驚，立刻告訴許勇讓他親自帶隊過去驗屍采證。”“這兩人真是運氣好，這種氣直接拉開窗簾竟然沒發生爆炸。”陳曄雙手摩挲著杯子道。“沒錯······要是炸了，估計什麼都不會留下了。”周霍緩緩點頭道。“許勇立即帶著刑偵隊到了現場，那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左右了。經過法醫鑒定，錢樂樂死於一氧化碳中毒，無明顯外傷，死亡時間已經有十四時左右了，也就是，錢樂樂在7號淩晨一點半左右就已經死亡了。現場除了兩個報案人和警隊人員，並未發現死者以外腳印，也沒有發現可疑指紋。之後許勇他們又詢問了錢樂樂的鄰居和福安區的一些業主，當晚並未發現有可疑人員進入，現場也沒有發現有入室行竊的痕跡。雖然還存在一些疑點，但許勇在電話告知我情況後還是對外宣稱這是一起意外，錢樂樂家中煤氣閥泄漏，導致錢樂樂在客廳沙發睡著後吸入過量煤氣死亡。”“看來許勇還真是給麵子，這麼做會給他帶來一點麻煩吧。”陳曄道。“麻煩會有，但不會太大的，許勇現在可是大紅人。”美插嘴道。陳曄推了推眼鏡，語氣低沉：“我已經大概了解了。老周，謝謝你。”“唉······樂樂出了事，你還要謝我？”“這事不怪你，我知道樂樂的，她喜歡一個人。”“資料我已經叫林準備好了，以你的智慧應該已經想到了疑點了吧，明我再帶你去現場看一下吧。”“嗯，時間不早了，這裏就兩個房間，你們倆就在樓下湊活一下吧，我去樓上。”陳曄有點抱歉的道。這句話立馬招來了美的白眼：“你讓我跟周哥睡一個房間？自己跑樓上去抱美人，還什麼朋友，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陳曄沒有理會美，自顧自的上樓去了，甩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浴室就在房間隔壁，你們自便吧。”走到樓上的時候回頭了一句。“你······”“算了美，陳曄就是這樣，你別在意，我睡客廳，房間你睡吧。”周霍打斷了美的不忿。“周哥，不好意思，委屈你了。”美有些尷尬的道。“沒事，你先去洗洗吧，我在這抽根煙。”周霍道。“嗯。”美著便走向了浴室。陳曄上樓後走到唐軒兒房門前，輕輕敲了敲：“軒兒，是我。”沒過一會兒房門便開了，陳曄沒什麼，直接走進了房間，唐軒兒反手把門關上了。“你們談完了？”唐軒兒微笑的看著陳曄。“嗯，今我隻能睡你房間了，幫我打個地鋪吧。”“啊？”唐軒兒雙頰頓時泛起了紅暈，手指在身後不停打著圈圈。“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陳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沒，沒有······我這就給你鋪上。”她慌忙走到櫃子前，拿出了一床褥子，心翼翼地往地上鋪。不時回頭偷看坐在自己床上的陳曄。陳曄雙手交叉在胸前，抬頭看著花板。“軒兒，錢樂樂死了。”唐軒兒此時正半跪在地上，捋著剛鋪到地上的褥子，聞言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這麼半跪著，一頭秀發披散著，遮住了他的臉。陳曄轉過身子看著她。“一個星期前，一氧化碳中毒。”唐軒兒還是沒話，她的身體向前傾了一下，一隻手緩緩捋著褥子，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她捋著褥子的沙沙聲。“你難過嗎？”她再次停下手，卻依舊沒有轉過頭，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應該很難過嗎？”“你不是一直忘不了她嗎？”“我是難過了，可是······”“可是什麼？即使她死了，你就能放下了嗎？”唐軒兒轉過了頭，她的眼神與陳曄對在了一起，兩人就這麼互相注視著。房裏的燈光不是很亮，昏黃的燈光照在軒兒的眼睛裏有些閃爍，她就這麼倔強的盯著陳曄，這是這些年來她第一次這樣直視著他的眼睛，隻是看著看著，眼淚就不聽話了，但她依舊倔強的注視著，身體微微有些顫抖，良久良久，陳曄緩緩起身，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當他的，伸出手在她的眼角輕輕擦過，一個男人如何算是溫柔，手劃過她的臉龐，她依舊不懂這是愛還是同情。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來，他試著伸手抱一抱她，又縮了回來，最後還是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