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拚命救我?
救了我,以前的那些恨就這樣消失,連帶著對白家所有人的恨意都會減輕一些。
我,要怎麼去麵對被逼死的母親和弟弟。
白臨風的頭上鮮血流了下來,滴落到我的身上,我的手上。
“臨風,白臨風!”
白臨風在我懷裏閉上了雙眼,我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不!
我被趕出白家的時候,白臨風正在國外留學。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找他求助,在我心裏,白臨風又怎麼可能會幫助我對抗他媽和姐姐。
畢竟,這麼多年,我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多餘的人,都不屑於多看幾眼的人。
可就是我這樣的一個人,隔了兩三年,他第一次見麵,卻又接二連三的幫了我。
現在的我還不懂,如果白家有一個人值得我信賴,那個人隻可能是白臨風。
可惜,骨子裏的恨意和自卑,讓我不敢去相信。
將他越推越遠。
可現實容不得我多想。
有個漢子一把拉扯住我的頭發,啐了一口,“就因為你這騷娘們,害得老子被這小子敲破了頭,怎麼著也得補償一下!”
那人扯著我的頭發,直接將我從白臨風的身邊拖走,那人用的力道之大,就像是要把我滿頭的頭發全都扯掉一樣,我拚命的用手按著頭頂,也不能改變那種從頭到腳的痛。
“怎麼回事?”一道渾厚的男中音在院子裏響了起來。
很快,雜亂的腳步聲在院子裏響起,我抬起頭看了過去,不知道何時一幫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將這個院子裏的人圍了起來。
圈子正中心站著的兩個人,我看上去有些熟悉。
有一個跟在後麵的健壯男人,露出的手上紋著一頭老虎,看上去凶神惡煞的,走到包圍圈裏,對著其中一個輪著棍子的漢子一腳踹了過去。
“沒眼睛的,沒看到龔先生在這裏辦事,偏偏在這個時候鬧事。”
那幾個漢子似乎很是害怕這個男人,被踹的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邊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而抓著我頭發的漢子手一鬆,走了過去。
我摔倒在地上,渾身就像是被碾壓過的疼痛。
因為鬆手太突然,頭撞到了地麵,磕的我眼冒金星。
“你們幾個,給我自斷一隻手指給龔先生賠罪!”手上有紋身的男人厲聲道。
那幾個漢子抬頭互相看了看,最後陪著笑說道,“虎哥,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你們還認我金虎,就照我說的辦。”
旁邊一個瘦高個說道:“好了,金虎,龔先生不喜歡見血。”
我緩過神來,睜開眼睛,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尤其是那個瘦高個還有他們口中的龔先生。
龔先生正是那夜雨中救了我的那個男人。
我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白臨風,那張往日桀驁不馴的臉已經被血模糊。
我掙紮著起身,朝著白臨風走過去。
此時,院子裏一片寂靜。
原本看著那幾個漢子的人的視線全都落到了我的身上來,而龔睿靂的眉頭微微皺起。
“帶他們去醫院。”如大提琴一樣低沉卻又好聽的聲音響起,我整個人僵直了一下,也來不及想些什麼。
眼下,最重要的是白臨風的性命。
到了醫院,瘦高個跑前跑後的安置著我和白臨風,他讓我稱呼他為吳越。
我除了有些擦傷,別的倒沒什麼。
消毒之後擦了點藥就好了。
而白臨風有些嚴重,再加上有些失血過多,被送進了急救室。
我走到龔先生身前,彎下了腰,“謝謝您,墊付的醫藥費我會還給您的。”
我抬起頭,正好與龔先生四目相對,他雙眼裏的情緒我看不明確,“不用還,這是你上次忘了拿走的。”
我一開始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仔細想想便知道了,他的意思是上次我與他發生了關係,這錢就是上次準備給我的。
雖然這個時候不應該計較這個,但是這句話觸及了我的底線。
發生關係的人是我不錯,但我打心裏不想承認那是我自己。
更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錢就可以出賣肉體的女人。
“這錢我……”
還沒等我說完,龔先生便開口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女人,她叫做張淑語。”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了。
陡然聽到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在周圍沉靜了幾秒後,我不敢肯定龔先生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我想到的那個人。
那個我日日夜夜都會想到的女人,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她也叫張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