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言蹲下身,與坐在床上的我齊平,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媽那個人就是那個脾氣,你也知道的,她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就當沒有聽到的。”
“你總說讓我當做沒有聽到,一次兩次可以,次數多了,那些話自己就會往我腦袋裏麵鑽,叫我怎麼當做沒有聽到,甚至午夜夢回,我都能將那些話一字不漏的背下來。”我看向杜墨言,這兩年來那些與他母親交戰的場景盡數浮上我的心頭,鼻尖不由得一酸,“墨言,我很累,這樣的話她不嫌說的累,可每一次都是在往我心頭上插刀。”
“我知道,可她是我媽呀,我也沒辦法,她過來是看玉晴找工作的,玉晴找到工作安置好了就會走,你就當為了我忍耐兩天。”
杜墨言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心裏卻有個預感,婆婆這一次怕是不容易走了。
小姑子那人從小就被婆婆養的驕縱慣了,眼高於頂,實際上自己的能力卻有限,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難啊!
“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哪裏傷到了?”
“早上想著婆婆他們要來,我去農貿市場買了些菜,出來的時候被車撞了。”我對杜墨言撒了一個小謊。
杜墨言上上下下將我看了一遍,“你就這麼回來了?沒有去醫院檢查看看身體有沒有問題?”
我搖了搖頭,“出了車禍以後就報警了,這些血跡是那司機身上的,就是因為去醫院還有警局錄口供簽責任認定書才弄到這麼晚,司機全責,我也沒什麼問題。”
“當時那司機意識到了不對,將車子強行的掉頭,自己受傷較嚴重。”
“你脖子上還有傷……”杜墨言湊到我身前。
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脖子,這裏應該是那個眼鏡男掐的,他指尖劃開的痕跡。“大概是被花壇裏的樹枝劃開了。”
杜墨言直愣愣的看著我的脖子,我心裏還有些小忐忑,害怕杜墨言發現什麼。
就在我緊張到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的時候,杜墨言伸手將我摟進了懷裏,“你怎麼沒說給我聽?”
“想著沒什麼事,怕打攪你工作,現在不是項目收尾的關鍵時候嗎?”我環住了他的腰身。
“對不起,要你一個人麵對這些,媽她還……”
我搖了搖頭,“沒事。”
還沒等我們兩個溫情片刻,婆婆就回來了。
“這超市明擺著宰人,這點青菜還賣這麼貴,我們那裏給豬吃都不要。”
“媽,這裏不是農村,下次你再在超市裏討價還價,硬是要人送你蔥,你別喊我一起去,我嫌丟人。”
“喲,你這死丫頭,這就嫌我丟人了……”
“懶得理你,快點去做飯,我都快餓死了。”杜玉晴說著從剛買東西的袋子裏撈出來一袋薯片,撕開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去了。
“還沒說好呢?你不做飯,總不能坐著等飯熟了叫你吧,來幫把手,墨言也餓了。”
我坐在房間裏,聽著婆婆在門外喊著。
墨言連忙應道,“媽,您先去,我馬上來。”
“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媽那邊我去,你別擔心。”杜墨言拍了拍我的手,從房間裏出去了。
杜墨言離開後我還能聽到婆婆在廚房裏傳出來的一些尖銳聲音。
“你就是太寵著她了,簡直無法無天,你一天到晚的忙,她做了什麼,有什麼好心疼的。”
“媽,慕雅是為了給你和玉晴買點好吃的,回來路上被車撞了,你就別說了。”
“什麼叫為了我和玉晴,她自己又不是不用吃的,整天不幹點正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
婆婆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耳朵邊,我煩悶的不行,拿了衣服進衛生間,好好的衝了個熱水澡。
衣衫褪盡之後,整個浴室裏已經熱氣彌漫。
熱水順著頭頂一直流到腳尖,身上被擦破皮的地方微微的刺痛。
大腿上麵有兩處被擠壓的於痕。
我的脖子上有兩道細細長長的結了痂的傷口。
白臨風……
我就這樣丟下他從醫院回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有白臨風的電話,也沒有白家任何人的聯係方式。
當年,從白家離開之後,我就與前塵往事一刀兩斷,將這一切塵封。
白臨風因為我出事的事情,不能夠讓白家知道,不然白家那兩個巴不得我死去的女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欠白臨風的,我自然會還的。
隻是之前在醫院,那位龔先生為什麼會知道母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