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曆。
甲午年,甲午月,甲午日。
除夕,大吉,諸事皆宜。
醜時初刻,成東行就走進了那間獨屬於他身份和地位的修煉密室。
為了討一個好的口彩,他決定在今渡他修行中的第二大劫。
走進密室後,他並沒有馬上就進入渡劫狀態,而是口中念訣,右手連揮,將室內外布置的所有起隔絕和保護作用的陣法全部開啟了起來。
作為衍門的現任掌門,其身份的保密和安全事宜,無論是對門派還是對他個人,都是一件不容忽視的大事情,更何況現在他懷中還揣著一件令整個修為界都為之眼紅心熱的寶貝,那就更要打起十二分的謹慎與心。
等到十三層由不同靈氣結構組成的靈氣網,完全充盈起來籠罩了整個密室之後,他才盤膝打坐在室中央的一張蒲團上,然後從左手中指上所戴的納戒內取出了一方巴掌大,血紅色方方正正的古樸石印。
這方石印就是血瀾寶印,是傳中的高級煉氣士巔峰修士所能運用威力最強的法寶的極至。
此印原本是一個宗派的鎮派之寶,幾經輾轉才落到成東行的手中。
如果將寶印祭煉到可以認主,那麼在渡劫時隻要運用得當,憑借其強悍的威力,一定可以幫上大忙。
看了手中的血瀾一眼,成東行便將眼睛閉了起來,同時一股靈魂之力從他的眉心印堂穴溢出,將血瀾嚴嚴實實的包裹在了其中。
靈魂一經包裹血瀾,還未來得及做下一步的動作,成東行心中卻突然大驚,隨即他拚命的將溢出的靈魂之力盡數收回,並在收回的同時將身上所有的靈魂之力和靈力都全部運轉了起來,以盡量守住靈台間的那一縷清明。
也就在他收回靈魂之力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色紅光似江河決堤般以血瀾為中心迅速充塞滿整間密室。
在這股紅光中,成東行的身體就好像熊熊爐火上的那團雪,開始急速的變淡消失,以他修煉到高級煉氣士巔峰的身體,居然連半息的時間都沒有堅持到,便就要消失貽盡。
而在成東行的身體尚未完全消失的一瞬間,紅光與密室的室壁觸及到了一起,也與室壁上附著的那十三層靈氣陣法網觸及到了一起。
它們一相逢,整個密室內的空間突然間就抖動了幾下,隨之一條三尺有餘的黑色細長裂痕,出現在了密室空間的上方。
如果成東行能夠看到這條裂痕,他一定能夠認出,這就是傳中的空間裂痕。
空間裂痕一形成,一股強大到無法想像也無法形容的吸力,瞬間從裂痕處傳了出來。
在這股強悍到莫禦能配的吸力的作用下,密室內的所有物質,甚至包括那絲絲縷縷的空氣,都開始向空間裂痕內瘋狂的擠壓而去,並在短短的十分之一息的時間內,全部進入到了空間裂痕裏。
等這些物質進入後的下一刹那,空間裂痕消失,整間密室內也已空無一物,甚至連法寶血瀾都未曾留下。
至於成東行,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已被血瀾的紅光所斬殺,還是被吸扯進了空間裂痕內。
此時正是大年三十的淩晨醜時三刻,離過年還差九個時辰。
似乎經過了一條又長又窄的通道,在周身傳來如窒息般的壓迫感的擠壓之下,使成東行忍不住想放聲大叫。最後終於忍奈不住,他放聲大叫了一聲。
可這叫聲傳入到耳朵後,他竟被自己的叫聲給嚇了一大跳。
聽那短促、單調、清脆,而又無力的一段單音節的振動,這哪裏是什麼大叫,這分明就是一聲嬰兒的啼哭。
“自己怎麼會發出嬰兒的啼哭聲?”成東行在懷疑自己耳朵和神經的同時,決定起身看看身上發生了什麼不正常。
抬臂、含腹、挺腰,這是平時一套很簡單的起身動作,可他費力掙紮了半,也隻是將手腳亂扒亂蹬了一陣,身子軟得像一團麵,不但起不了身,甚至連翻翻身子都做不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受血瀾的反噬傷勢太重,失去了力氣嗎?應該就是這樣!”成東行思索著自己前後的經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以為是的答案。
既然答案已經找到,那要解決問題也就容易多了。
閉目斂神,引動意念,接引外在靈氣吸納入體內,來補充那些失去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