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家麥子怎麼了?那是瞧得起你,就你家那破爛貨,有點錢下窯子的玩意兒,遲早會得那醃臢病死了,我拿你家麥子,是幫你們積德,省的那錢還不知花哪個窯姐身上呢,”趙霞指著那婦女罵道。
提到下窯子的事兒,那婦人氣的臉色蒼白,身子晃了晃,拚命咬牙穩住身形,顫聲對旁邊的孩喊道:“快,快回去告訴你奶,偷麥子的賊自己承認了,還當著眾人的麵兒承認的,趕緊讓全家人都來,讓這偷兒賠咱們家的麥子。”
一個滿臉髒汙的男孩聽到後,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就往村子裏跑去,邊跑邊喊:“奶…奶…,偷麥子的人找到了…”。
餘桂蓮一見這情況,就知道二女兒趙霞今要大出血了,因為王三蛋家的婆娘也是個潑賴貨,要是不出點錢,恐怕以後就沒有消停日子。
她急忙上前打了趙霞一巴掌道:“寶才多大,抓了把麥子那是孩玩兒的,怎麼你就承認偷了?你個憨貨,哪有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
趙霞被老娘一打一,立刻反應過來,就想開口挽回偷兒的名聲,可是卻被方知打斷了:“娘,兒媳在這裏句不該的話,娘的這話有點欠妥啊,偷兒哪有一出生就是偷兒的,那都是從養成的習慣,先是偷一把米,覺得不滿足,長大些就想偷了一袋米,後來還覺得少,就想將別人家的所有糧食占為己有,便成為大偷兒,娘啊,你這樣縱容,可是要將孩子教成大偷兒的啊。”
那位跟餘桂蓮有仇的大娘立刻道:“可不是嗎?那壞人都是從培養出來的,尤其是做長輩的,德行有虧,孩子跟著有樣學樣,不學壞往哪兒跑?鄉親們啊,咱們可看好家裏的糧食,孩子沒有長大還不知道惦記,但是那不要臉的長輩不定會喪良心地打你家主意啊,可要心了,不知啥時就偷到你家去呢。”
“你個不要臉的老騷蹄子,少在這蹦躂,有那功夫去你親家那管管,省的你閨女哪被公公睡了,到時你都沒有地方哭去,”趙雲衝上來幫著餘桂蓮罵了回去,這位大娘的女兒也嫁到溝那村,家裏隻有個獨子,剛成婚沒多久,就因砍樹被砸傷,至今躺在炕上動不了,想必是為了傳宗接代,這個公公就想自己上。
都打人打臉,罵人揭短兒,這不,家家隱私都被擺出來了。
那位大娘被這樣明晃晃的揭短話氣壞了,也不顧勢單力薄,衝上前就要撕趙雲的嘴。
趙霞立刻上去幫忙,可是她忘了,還有一個婦人在旁邊虎視眈眈呢,於是就著了道,頭發被那個婦人抓在手裏。
另一位大娘,眼睛緊盯著餘桂蓮,要是她敢上去幫忙,自己便動手,趁機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她與餘桂蓮家是鄰居,早年因為宅基地的事情就打過,這些年因為大大的瑣碎事可沒少鬧騰,所以積怨很深,一旦有機會就會報複。
方知給王寶來使眼色,讓他將牛車趕進院子,能卸東西就卸,她拉著二哥站在院門口旁觀女人們的打鬥。
人的習慣有時能幫助人成功,有時卻能誤導人的思維和行動。
比如方知,早在末世前,她絕不好意思這般哭嚎,一方麵臉皮薄,另一方麵作為大學生,作為文化人,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