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燕嬤嬤更頭疼的是,包子和豆包兒每傍晚都會跟著去喂牛喂羊,還有喂雞,仿佛沒有看見身邊廝和丫鬟們似的,親自動手加料加草,下人要是想插手,那可不行,因為外人喂自家牲口,他們不放心。
幹完這些活兒,吃完晚飯,才開始寫大字背書,這時間,所有的下人便都退到前院,後院大門一關,便成為娘幾個的地,自然什麼都需要自己動手,不過,方知與孩子們都很願意這樣生活。
哎…,可以看出,一時半會二太太及公子姐脫離不開農家人的生活習慣,想改變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燕嬤嬤有些著急,賀嬤嬤倒是看得開,覺得二太太這樣生活方式挺好的,一家幾口沒有外人,親親密密的共度晚上這段時光。
“哎,真是有福不會享,”燕嬤嬤嘟囔地道。
婉約則笑笑道:“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這個不能著急。”
墨香撇嘴聲嘟噥道:“出身低,做事兒就是跟京城家的太太夫人不一樣。”
聲音不大,但是燕嬤嬤她們都聽見了,賀嬤嬤剛要訓斥,就聽婉柔道:“這樣回到京城,會不會讓京城裏的夫人太太們笑話啊?”
這件事的確讓人擔憂,燕嬤嬤臉色變得更難看。
不方知這邊為過年做著準備,再京城裏的侯夫人也為沐向峰一家回來過年做著準備。
侯夫人今年四十九歲,馬上就要到了知命的年齡,原本微挑的眼角開始往下垂,常常皺眉,眉宇之間形成很深的印痕,加之嘴角兩側因抿嘴形成的皺紋,讓她顯得很是嚴苛不近人情。
她坐在鋪著大紅錦緞,繡著牡丹富貴坐墊的羅漢床上,端著香茗,口口地啜著,在她不遠處鄭嬤嬤跪在地上,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在趙家村的經過。
旁邊坐著的兒媳婦洪舒婷,用眼睛不時地瞟著婆婆的臉色,她心裏很是震驚,沒有想到一個村婦竟然如此猖狂。
洪舒婷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標準的世家姐,端莊穩重,嚴守著各式各樣的規矩,這是從就被教育成的習慣,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循規蹈矩的。
周百惠因為自己是個庶女出身,地位低是她的心結,就給兒子娶了個世族大家的姐,這樣也能將自己的身份往上抬一抬,隻是洪舒婷過於守規矩,少了變通,讓她對這點又很是不喜,所以這些年,她處理事情都會讓兒媳婦在一邊看著,希望能讓她腦子變得靈活些。
當然,派殺手暗殺那些隱秘的事,絕不會讓兒媳婦知道。
可是洪舒婷由於出身世族大家,對於婆婆做事不講原則,不講道理的行為,非常抵觸,總覺得這般繼續下去,侯府的路子越走越窄。
“侯夫人啊,不是老奴誇張,二太太真是得理不饒人啊,不僅當著全村人的麵打我們的板子,還將夫人給老奴的銀票都要走了,老奴現在身上隻有五兩銀子了,勉強夠回到京城的,”鄭嬤嬤斷章取義地哭訴道。
她旁邊的蔡嬤嬤隻是跪在那裏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