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館長出言安慰道:“後天開幕,還有一天多時間,你二哥明天下午一定會到,”
二十個小時之後。
從早上到午後三點,齊玉沒有等到齊彥,卻等來了平都早報記者的電話,說很多人喜歡她的作品,希望可以安排一個麵對麵的個人采訪。
齊玉一臉萎靡之色。之前一個星期,她整日閉門作畫,來平都後也沒有半刻空閑,加上一心掛念齊彥,隻覺得心力交瘁,哪有精神應付報社記者。
回到展廳,看見尤靜宜和鄭海洋正指手畫腳的要求工作人員重新調整一幅畫的位置,齊玉暗暗歎息:也應該再去檢查一下自己的作品,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隻是回頭的霎那,她一下子忘記了要幹什麼,因為正前方……三四丈之外,像一個夜半出外覓食的老虎,景淩不聲不響的走進了展廳。
他穿一身深灰色西服,裏麵是白色襯衣,領口處紐扣隨意散開兩顆,可以清晰看見微微鼓起的喉結。他如蜜的膚色似乎比她記憶中淺淡了一些,一雙黑眼睛卻透露出一如既往的清冷目光。
她完全忘記了他如此英俊吸引人——幾乎是立刻,左右忙碌的人都把臉轉了過來,大家的視線一下子都落在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這一秒齊玉隻想有個地洞掉下去或者幹脆在空氣裏蒸發掉。
她正欲轉身逃走,景淩已經看到她,微微一笑,便朝她走過來了。
“齊小姐,好久不見,”他輕聲道:“你還好嗎?”
“還好……”他沒有叫她玉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裏莫名的一空。
“這幾天在會館住得可習慣?”
他的聲音輕柔低沉,帶著一絲沙啞,入耳卻很好聽。
“還好……”站立在原地,她發現自己盯著鞋尖,感覺迷糊,似乎無話可說。
突然想起齊揚的畫,她結結巴巴的開口:“樸小姐說……你很欣賞齊揚的畫……”一抬頭,就對上景淩含笑的雙眸,她越發唇舌不靈了:“聽說你還……建議給……他辦……畫展,”
“天才不會被埋沒,”他淡淡而言:“隻要他願意過來,巡回展的籌備事宜我會幫忙安排,”
“謝謝……你這樣幫他……”
“不用客氣,他有實力,遲早會得到大家的認可,”他聳了聳肩,目光在四周晃蕩了一圈,漫不經心的說:“齊三公子呢?你們不是應該在一起,怎麼不見他的影子?”
他嘴角噙著一抹奇怪的笑意,語氣淡然,卻是話裏有話。
“他的行蹤我怎麼知道?”齊玉臉頰一熱,紅暈頓時從額頭蔓延到脖子,咬了咬下唇,她沉聲反問:“諾嘉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大澳,莫非是和你一起來了平都?”
他盯著她的臉,慢吞吞的說:“就算我有這個念頭,隻怕她不願意,”
他們目不轉睛凝視著彼此,揣摩著對方眼神裏不明了的東西,心裏各自有疑惑,卻都沒有說出來。
片刻後,景淩說:“我的工作室就在附近,過去坐坐?”
看齊玉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他補充道:“我收藏了一副洛鋒早期的畫,齊小姐可有興趣?”
齊玉點頭,和他並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