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剛剛我是灌了一瓶雞血,在雲玨坐下之前,就沿著榻邊灑到了褥子上,雲玨一坐,定然是跟“下雨”似的,下了一屁股。
想著,我簡直要憋出內傷了,忍了一會兒笑才道,“年輕的女子葵水都多,皇上難道不知嗎?”
雲玨語噎,許久才平靜下來,用手指重重對我揚了揚,“好,皇後真是讓朕長見識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皇上不留宿了嗎?”我道。
雲玨聲音輕喘,“不必了!”
“要不,皇上留下來,清洗清洗再走?”我輕聲。
雲玨猛一轉身,再度走近紗帳,“皇後,此事若敢說出去,小心朕跟你沒完!”
說罷,他飛也似的走了。
待雲玨走遠,我才放聲笑了起來,直笑得肚子真痛了,才不得不停下。
雲玨,這事要說了出去,你皇帝的威嚴往哪兒放呢?
片刻,憐冬匆匆進來,“娘娘,奴婢剛看見皇上怒衝衝的走了?還雙手遮掩著身後,很怪異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我一笑,忙起身下榻,脫去染了雞血的衣裳,讓憐冬為我去沐浴。
沐浴時,憐冬道,“娘娘之前一直想見皇上,這番皇上趕著來,娘娘卻讓人受氣,皇上還會來嗎?”
“不來,便就不來吧……”我懨懨道,心裏也是惆悵。
雲玨要是生氣不來該怎麼辦,我還真是沒想過,隻想著見到了心虛,倒不如不見,而且為了周全起見,風寒好了之前,我都不會見他。
“皇上還真是關心娘娘呢。明知道娘娘避而不見,也三番兩次都來。”憐冬又道。
“何以見得他關心?”我明知故問憐冬道。
憐冬歎一口氣,一邊給我擦拭肌膚,一邊道,“其實,憐冬聽聞,皇上這幾日身體也不大好。”
“什麼?”我有些詫異。
憐冬道,“今天去給王爺送糕點的時候,遇到了潘公公。”
“遇到潘能海?”我緊張起來,“潘能海有沒有發現什麼?”
“娘娘不用害怕,潘公公根本都顧不上奴婢,急匆匆的催促著一些小公公去給皇上送藥呢。還是奴婢上前行禮問好,才問了一些事情。”憐冬說。
我轉頭看她,十分心焦,“皇上怎麼了?”
“潘公公說皇上這幾日身子微恙,已經吃了好幾天藥了。奴婢就問潘公公皇上是怎麼病了,他就敷衍的說,還不是夜裏操勞了些,舊疾新病的,也沒有多說就走了。”憐冬想了想,又補充道,“這麼看來,皇上這幾日晚上都一個人在書房偷偷的看折子呢,沒有來找娘娘也沒有顧得上其他妃子美人的。而且明明自己身子也不大舒服,還這麼風風火火的來看娘娘……”
“這不是關心,是什麼?”憐冬挑眉看我。
我心裏一沉:雲玨也病了。
但是看上去,他一點也沒有病的樣子。還是我太過疏忽了?隻顧了自己和雲疏……
也是,仔細想來,他今天的手摸上去是熱的,沒有往日的冰涼,或許,他正發熱著!
但我卻戲弄了他還不肯好好見他一麵。
這麼想著,心裏又懊惱又疼惜,早就知道雲玨操勞起來不注意身子,現在他麵臨重重內憂,表麵即便再無事,心中必然也苦。
他正需要人關心,我卻還這樣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