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就是命啊,肯能就是悠然命中隻跟顧鯤有緣分,我一把年紀了還折騰啥呢?當年蘭方一窮二白,這麼點家底就讓殖民者各方覬覦,把熊兒和熙熙害了。如今突然整個國家的價值都暴漲了好幾倍,要是德不配位的話,那就是懷璧其罪,拿不住的。就讓顧鯤去操心平衡國外勢力吧。”
雙方會麵之後,尷尬沉默了幾秒鍾,朱猷棟的內心,便是快速地閃過了這些念頭。
他腦中想到的熊兒和熙熙,顯然是當年他長子長女的小名。按照老朱家的命名規則,他的子女這一輩,都是四點底的火字旁。
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15年前,他在謀求蘭方獨立的時候,才剛剛年過五旬,作為一個政治家,還是有點雄心壯誌的。經過15年挫折洗禮,如今已經超過65歲,心態衰退不爭也是正常的。
雙方很有默契的平靜了一會兒,禮貌的試探,然後顧鯤才用盡量不刺激到朱猷棟的姿態說那些明算賬的問題:
“殿下,這次如果我們用新發現的油田,找建行方麵進行兩年期左右的中期融資,大約可以抵押到200億美元左右的貸款。但是,因為要刨除稅務預期,就隻剩150億了,如果把依照蘭方關於礦藏所有分成的法律設定的國有股比例刨除,可能隻剩下100億美元。
我今天來,是想說服您跟我一起幹,一起融這個150億美元。相應的,在未來的這一波短期投資裏,如果有進一步獲益的話,我會確保跟王室按照比例進行紅利分成。即使後續用不到那麼多錢,或者說沒有足夠收益的項目,我也會以高於市場利息的利率,提前將歸屬於王室的這部分資金結束還貸、本息。”
朱猷棟仔細盯著顧鯤的眼神,希望看出對方的真實想法,隨後試探性地反問:“港股戰役的收尾階段,需要那麼多資金麼?進去太多,會不會高位當了股東、反而不好抽身?”
經濟危機以來,朱猷棟也是在不斷學習、身邊招聘了相關智庫的,那些智庫不說能親自下場投資多牛逼,但常識和功底還是很紮實的,至少比電視台上恰爛錢的股評人牛逼一點。
所以顧鯤想在大問題上明顯騙朱猷棟,也是不太可能的。
顧鯤的回答很幹脆:“我知道,港股戰役的最終衝刺階段,花不了這麼多錢,我也沒打算全部砸進去,或者至少要等7月份之後一波盤整回調再說。
但是,在轉股債融資階段,我們必須把份額用盡、盡量多借。這樣,才能防止華夏人,或者說建行以及建行背後比建行更高的存在,對我們生出別的心思。”
朱猷棟心中微微一警覺:“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顧鯤:“很簡單,如果我們沒有足額壓榨出油田的抵押潛力,而是給了對方‘多拿抵押物份額、少放款’的機會,那麼,對方就會產生‘希望我們還不起錢,從而有機會正式啟動債轉股程序’的衝動。
而我們的錢,拿去之後準備做什麼,對方其實是心知肚明的。我們能不能還得起錢,關鍵要看國際多頭勢力是否充分聯合,齊心搞死索羅斯——如今在港股場內,雖然國家隊已經不再繼續新花錢托盤了,可是他們在盤內還有很多的籌碼,有很多已經持倉沉澱下來的股票份額。
如果這些股票突然背叛跑路,是會把我們打崩的。所以,我們絕對要確保,讓我們崩的利益,遠沒有讓索羅斯崩的利益更大,我們才能把這個聯盟最穩固地維持到最後一刻。我可以用不到那麼多錢,但我一定要充分借足,讓華夏的金融係統確認‘讓我還錢能讓他們賺得更多,至少比害我還不起錢後來抄我家賺得多’。
至於‘即使我還得起錢之後,我依然會主動邀請華夏方麵來投資一部分蘭方油田的股份’,或者是‘即使我還得起錢,建行與華海油也可以主動要求執行一部分轉股債份額’,這都是額外的甜頭,我們可以現在就告訴他們會有,白紙黑字確認下來,至於具體您覺得允許外資參股多少比例,這是您聖裁的權限,我不想置喙。”
防人之心不可無,顧鯤的總原則,就是確保所有合作夥伴都期待他還得起錢,確保他還得起錢時,能夠讓所有盟友的利益最大化。
否則,中途反水的風險就不可避免,那是顧鯤不能忍受的。
“還是賢婿看得透徹,那還聖裁什麼,你酌情去辦吧,我給你全權授權。”朱猷棟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得還沒顧鯤遠。
讓他自己來搞,說不定還不能為蘭方保住最多的利益。
還是種種花養養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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