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別進來,裏麵有炸彈!”
我大喊,同時想把季凡推出去,可是已經晚了,季凡進來的後一秒,門哐當一聲被鎖上了,金屬碰撞的聲音就像那日我沉入江澄水的時候。
我上去一巴掌就打在了季凡的臉上:“你他媽為什麼要來?這裏有炸彈你知道不知道!”
我嘴裏說著,可眼睛裏麵的淚再也止不住了。
季凡一把把我抱在懷裏:“杜以侖給我發短信,說想要救你,我就來這裏。我想也沒想的就來了。”
我把他抱的緊緊的,我不斷的喊著:“你為什麼那麼傻,他讓你來你就來嗎?”
季凡吻著我的頭發,他的手顫抖:“那你為什麼那麼傻?明天我們就要訂婚了,你今天怎麼心甘情願的和杜以侖的來這裏?你想沒有想過我?”
“我喝了點酒,覺得不想再那麼偷偷摸摸的生活了,不想活的那麼畏手畏腳了,就想來個了斷了。季凡,你怪我嗎?”
“我怎麼會怪你?”季凡說著,看著我的眼睛,吻著我的額頭。“那日,你不是說做不成黃泉鴛鴦了嗎?今天可以了。”
我打著他的胸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著玩笑。”
“這樣不是挺刺激的嗎?”
刺激,的確刺激。聽著定時炸彈倒計時的滴滴聲,說著那麼殺人的情話,我趙鷗聲一輩子都沒有那麼刺激過。
我聽見諾諾在外麵一直敲門的聲音,她喊著:“鷗聲姐!鷗聲姐!以侖,我求求你了,你開門吧,我求求你了!”
季凡握著我的手正在往炸彈的方向去,我回頭,對著諾諾的方向:“季凡,我剛剛才和諾諾吵了一架,可是她現在卻為了我求杜以侖。我覺得我死了也知足了。”
我幾乎是笑著說這個話的,我把季凡的手反握住季凡的手,他的手指關節透亮,看到季凡,我腦海裏第一個出現的詞語就是清朗。
此生無憾。
季凡蹲在地上看著定時炸彈,上麵的倒計時隻剩十多分鍾,他大概看了好幾分鍾,我問:“怎麼樣?你會拆除嗎?”
季凡笑,好像春風環過海洋的侵入他的溫柔中,季凡慢慢坐在地上,然後把我摟在懷裏,他拿出一根煙:“我現在可以抽煙嗎?”
我也笑,把打火機拿出來給他點燃,他笑著對我吐出一口煙氣:“寶貝,對不起,我也拆除不了。”
我的心一沉,然後竟然覺得是無比的安穩,我也坐在地上,靠在他的懷裏,我說:“就和我這樣一起死了,你遺憾嗎?”
“遺憾。”季凡回答,然後看著我笑。“還沒有和你結婚就死了,我覺得遺憾極了。”
我想哭,我的眼淚又要忍不住的掉下來了,但是我忍住了,我把他手中的煙放進自己嘴裏狠狠的吸了一口:“我臨死前抽了口煙,我的一生無憾了。”
我們非常平靜,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和季凡那麼一起平靜的麵對死亡。
我開口,讀起《呼嘯山莊》裏麵的一段話:“我並不願意你受的苦比我受的還大,希斯克利夫。我隻願我們永遠不分離:如果我有一句話使你今後難過,想想我在地下也感到一樣的難過,看在我自己的份上上,饒恕我吧!”
我剛說完,季凡看著定時炸彈上的秒數,回頭就吻上了我,他吻的好輕柔,卻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舌尖在我的唇齒間滑動,我感覺到了上帝為我們開的那一扇門。
我推開他,手指撫上他的臉:“季凡,再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吧。”
季凡的眉峰是鋒利而柔和的,他的嘴唇是輕抿的,臉上的線條如大衛雕刻家的手,我看著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我。
然後,嘭的一聲。
世界傾塌了。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我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醫院裏麵的白熾燈差點刺傷我的眼。
“季凡那!季凡!”我睜開眼,那些回憶就湧入我的腦袋裏,我什麼都沒有想,隻想去找季凡。
陳銘在我的旁邊,他馬上按住我:“鷗聲,你別衝動,你先坐下,你先坐下。”
陳銘極力想安撫著我的情緒,可是我怎麼能靜下心來?我的心裏隻有季凡。
“趙鷗聲!你坐下,季凡沒死。”陳銘對我喊出這樣一句話,隨後拿出一張信紙。
我想也沒想的奪過信紙,看了起來。
親愛的鷗聲
展信安。
我沒死,你不用著急,所以,你願意好好的靜下心來好好的讀完這封信嗎?
定時炸彈爆炸的最後一瞬間,季許來了,我們得救了。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麵我要和你說的話。
那時候,我想利用王燦的老婆拿到產業,很遺憾,你就是那個棋子。
我第一次在人間見到你的時候,我必須承認,我把你認成了問安。你們身上的感覺是那麼相像,可也是那麼不像。
問安是永遠都輕輕柔柔中蘊含著力量,她會很有目的的去爭奪什麼。可是你沒有,你永遠都沒有目的,可對於自己在乎的人確實可以拚了命的去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