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朱大娘先尖聲反對:“你個賠錢貨,這些年養你,吃了多少米麵了,現在要滾,還要分家產?”
而朱砂的堂嬸張金芳,也在旁邊慢悠悠的幫著腔:“我說幺嬸,你也就別氣了,朱砂這孩子,也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啊,是感覺勾引我家朱小蓮的男朋友,一時間不好意思再呆在這兒罷了。她出去散兩天心,避避這風頭也好,等這兩天風頭過了,她就自然回來了,你要是給了東西給她,還顯得是真的把她趕出去分家另過似的。”
這話說得倒是漂亮,又是把朱砂狠狠的貶了,又讓朱大娘不給朱砂分口糧。
朱砂衝著張金芳冷冷一笑:“既然堂嬸這麼說,那我也不走了,不如我們去找朱小蓮還有畢新亮問問,這究竟是我勾引了她的男人呢,還是她不要臉的勾引了我的男人。”
“瞧你這孩子。”張金芳有些心虛的笑笑:“堂嬸在幫著你說話呢,你怎麼逮誰都咬一口。好了,我不說了,你們的家事,我不摻合。”
朱砂也抱以冷笑,這些小人背後挑撥離間,她以後再來慢慢算帳,現在,她隻想先離開這個家,這個令她窒息的家。
可東西,她也必須要。
講硬氣,也得看時候,不給衣服不給口糧,讓她就這麼光人走,她才不會這麼傻。
眼珠子一轉,她高聲對著朱大娘嚷道:“奶奶,既然你把我當作眼中釘,要我滾,又不肯給一分錢,這不是逼我死在外麵嗎?與其死在外麵當遊魂野鬼,那不如死在家裏好。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好了。”
說完這話,朱砂就從院門下找出一根幹農活常用的粗麻繩索,就試著往屋簷上套:“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全村人都看看的,是看著你們是怎麼逼死我的,等我死了我做厲鬼也不放過你們。”
李青鬆嚇得一把抱住了朱砂,從她的手上搶過麻繩。
而朱大娘也被朱砂這個態度嚇著了。
她雖然詛咒朱砂去死,但也不想朱砂死在家裏麵。這逼死人的罪名,她可不想背。何況家中吊死人,也不吉利。
朱大娘顫著小腳進門去,不一會兒,用一個白布口袋裝了幾斤苞穀瓣出來,丟在朱砂麵前:“拿著你的口糧滾……”
似乎朱砂不快些拿著這些東西滾,她都要氣得斷氣似的。
朱砂也沒有嫌棄,這年頭的農村,細糧不足,家家戶戶都是吃一段時間的苞穀羹,也沒有她挑剔的份。
她提起白布口袋惦了惦,大約有個五六斤左右,也勉強夠個七八天的樣子,畢竟正常成年人,一個月供應的口糧,也才二十五斤。
“還有我的衣服呢?”朱砂再問。
朱淑華從家中出來,甩了幾件衣服在地上:“給,你個討債鬼,你的東西全在這兒。”
朱砂看著地上的幾件破布補丁衣服,也是心酸。
這些都是朱淑華穿爛了的舊衣服,隨便打兩個補丁,朱砂再接著穿的。
她默不作聲的撿起摔在地上的補疤衣服,衣服中,卻是有幾張信紙掉了出來。
朱砂拿著信紙掃了一眼,臉上卻是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這些信,自然而然,是畢新亮寫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