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大個男人，還要女兒來維護？
他不是天生就窩囊的。
隻是因為家窮，沒辦法當了上門女婿，這十幾年在朱大娘和朱淑華的折磨羞辱中，才一天天麻木窩囊的。
“夠了。”李青鬆站起來，一把拽住朱淑華：“不許再打朱砂。”
朱淑華看著自己被李青鬆攥住的手腕。
“李青鬆，你敢打我？”她是瞪圓了眼，試圖把手抽回。
這一動，她才發現，李青鬆的手掌上青筋迸起，用了極大的力，都快把她的手腕給扼斷了。
朱淑華是知道李青鬆有力氣的，這一米八幾的個頭，長年莊稼地裏勞動，全身都是腱子肉。
“朱淑華，我帶著朱砂走，我再也不踏進你朱家大灣一步。”李青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話。
這句話，可以說是他當了上門女婿後，十幾年來，說得最為硬氣的話。
朱淑華被李青鬆的氣勢駭住。
這啥意思？李青鬆是真的不跟她過了？
可十幾年來的作威作福，這是讓朱淑華不可能跟李青鬆服軟的。
“嗬，要滾就滾，你有本事，滾了就不要回來。”朱淑華很硬氣的說。
李青鬆紅著眼，看著朱淑華，最終鬆開手，對朱砂道：“朱砂，跟爸走。”
朱砂簡直要給李青鬆拍掌了。
“好，我們走，以後就算討飯，也決不向著朱家大灣這個方向。”朱砂是歡欣鼓舞。
李青鬆有些意外的看了朱砂一眼。
原來，女兒比他還更迫切的想離開朱家大灣。
父女倆提著昨天的那個口糧袋，轉身真的硬氣的走。
旁邊圍觀的人，不由紛紛指責起來：“朱砂，你也過份了吧，哪有當孩子的，居然要唆使著父母分開過的。”
“是啊，哪家夫妻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鬧架是常有的事，不需要把矛盾加深吧。”
朱砂冷著這些話，冷笑一聲：“什麼叫過份？這些年，我爸在朱家大灣，是怎麼做事的，大家是有眼睛看著，這完全象個老黃牛，任勞任怨，可你們也看見了，我媽是怎麼羞辱他。試想你們，是不是早就打了十架八架了？我爸忍了十幾年，現在解脫，有什麼不行的？”
她跟著李青鬆，快步的離開朱家大灣，離開這個讓她憋屈發瘋的地方。
離開朱家大灣，李青鬆看著前路，又有些茫然。
這十幾年入贅朱家，他就相當於賣身給朱家了。
現在突然離開，他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父女倆連個容身的地都沒有，總不能兩人去紮岩洞吧？
“爸，你還沒有吃飯吧？”朱砂將口袋中用報紙包著的饅頭給朱砂拿了出來。
李青鬆有些意外。
“我賣兔子的錢，買了幾個饅頭。”朱砂解釋。
“你吃吧，爸不餓。”李青鬆推讓。
可朱砂堅持的，把饅頭塞到了他的手中：“吃，你先把饅頭吃了，再把藥吃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浪費錢，爸身體強壯，能抗得住，不需要藥的。”
“買都買了，不吃也過期。”朱砂堅持著，還是讓李青鬆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