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以後,郝帥又回到了這座城市,安靜地坐在出租車後排位置,向車窗外凝望著。嫣紅色的三角梅還是綻放得如此美麗,點綴著從機場到市區裏城市大道的兩旁。
郝帥對司機:“師傅,就放我在這裏下吧。”
司機詫異道:“兄弟,你不是要去建設路嗎?這裏是快速環道,還遠著呢!”
“沒關係,我改變主意了,等會有人來接我。”
車停在路邊,郝帥拿起雙肩包下車了。
司機再次熱心地詢問道:“你確定要在這裏下嗎?”
“是的,師傅,謝謝你了!”
“那好,你注意安全。”
郝帥站在空無一人的路邊,看著出租車漸漸遠去,四周變得安靜了下來。1月初的冬季,萬裏無雲,湛藍的空中太陽依舊明媚,隻是北風吹走了大地的熱氣,人會覺得格外的寒冷。
郝帥對著手心呼呼氣,跺了跺腳,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兩點一刻,接著打開手機地圖,琢磨著現在站著的位置,心想:“應該就是這裏,坐標顯示沒錯。”
遠處駛來一輛車,從郝帥麵前呼嘯而過,沒有停下來。
“再等等吧!”郝帥坐在草地上,從雙肩包裏拿出一本,可是因為心情緊張,書本弄掉了,一張簽滿名字的書簽滑落出來。
“他們一定會出現的。”郝帥不敢想太多,隻希望七年前的約定能夠在下午三點實現。
曬著太陽,身體開始有些暖和了,郝帥翻開書本,看著書頁上的文字,七年前的回憶開始勾勒在郝帥的腦海中……
故事從那年七月的夏開始。
“雨雨雨,整都在下雨!”
今年的夏來得特別晚,再加上下了一個多星期的雨,七月份依舊有些涼意。行色匆匆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巷,撐著雨傘慢跑在風雨中,略顯狼狽。
空的烏雲未見消逝,大雨也絲毫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郝帥一隻手撐傘,另一隻手拿著包子在拚命啃著,沒多留心身旁一輛車疾馳而過,差點被髒水濺濕了身子。
“我擦,你趕著去投胎嗎?”郝帥嘴裏叨叨著,大口地吞下包子,扶了扶被雨水打濕的黑框眼鏡。
郝帥走在大學的林蔭道上,看著偌大的校園,突然有一種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覺,這裏是他呆了四年的地方,回想起當年踏進校園的那,仿佛就發生在昨,興奮和激動依然會忍不住地湧上心頭。而今卻要離開此地,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地了,四年匆匆而過,校園記憶也逐漸變得碎片化,需要拚湊起來。
公共管理學院門外,郝帥迅速躲進門衛的保安室,收起雨傘甩了甩,鬱悶的:“來到這座城市四年了,四季隨機播放,不僅要學會‘抗日’,還得有隨時抗洪的準備。”
“嘿,同感啊!”保安大叔回答道,手中的收音機正在播放著電台廣播節目,郝帥聽出來是班花朱曉琪的聲音,曾經校園廣播站的“百靈鳥”,人美聲甜,氣質佳,還沒畢業就被城裏的廣播電台相中,現在已是知名的主播。
郝帥笑了笑,看到保安室內掛鍾顯示差二十分鍾到九點,偌大的學院靜悄悄的,顯得有些冷清。
“夥子,來幹嘛了?我以前見過你嗎?”保安大叔打量著郝帥。
郝帥點點頭,:“嗬嗬,我在這裏呆了四年。”
“哦,那你是拿畢業證的吧?你來得可真晚呢,學校都快要關門放假了。”保安大叔喝了一口茶水。
郝帥沒有理他,心想要不是家裏有些事情耽擱了一段時間,誰會丟著畢業證遲遲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