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隻好忍住笑,用手捂著嘴,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我,很像一朵正在綻放的鮮花。不過至於到底像什麼花,我則無暇思考,因為我已經全神貫注於小豬的美麗之中。
但我卻不敢去看小豬的眼睛,或者準確的說,是看了第一眼之後便不敢再看。因為那雙眼睛突然變得非常明亮,充滿光芒,仿佛尋到寶藏一般的激動。而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就是那塊寶藏的自信。
“怎麼樣,你滿意了嗎?”
我激動地詢問小豬,問完又得意洋洋地把詩連貫著念了一遍:“吱牙捂肚口難開,誤飲長河子母哀。筋鬥雲隨八戒去,照胎泉送小豬來!”念到“小豬”時,故意加重聲音。
“去你的!”小豬笑著斥我:“你這頭死豬、臭豬、壞豬、爛豬!”
“嗯?怎麼說話的?”我故意拉下臉色,加重聲音:“你可是我生的小豬崽,你怎麼能罵我!”
“你、你討厭!”
小豬氣得伸出腳輕輕踢了我一下,猶如新燕啄春泥般輕柔。
我又是一陣暈眩,這是我和小豬第一次的肌膚相親,雖然隔著我的褲子,還有她的鞋。
“怎麼樣,這詩對得還行吧?”我問。
“去!什麼破詩!”
小豬嘴一努,微微歪頭,眼睛斜斜地望向天花板,不肯再理會我,但目光卻很溫柔。
“唉,那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這首詩很值錢呢!”
“去!什麼破詩,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嗎?這可是出自我天蓬元帥的手筆哦!”
“你?”小豬明媚地翻了我一眼。
“對啊,我!”
“哼!你更一文不值!”
“哈哈……”
我們同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送小豬回學校時,還不到傍晚。冬天的天,黑得特別快。這座地處華中的小小煤城,已經零星亮起了夜燈。
我這才發現時間過得真快!
原來越是歡樂的時光,越是短暫;而越痛苦的時光,則越顯得無助和漫長。
即將到來的離別,今天因為有小豬這位大美女的存在,讓我覺得特別不舍。
在路邊等taxi時,我的情緒變得有些許低落,而小豬則一直活潑地跟我開著玩笑,並問一些關於我的情況。我呢,也挑幾件有趣的事情來跟她講,比如我的室友有多二,我老媽有多麻將迷,我的體育老師又有多娘炮。我不想讓小豬知道,其實對於過去,我的痛苦遠多於快樂。
我更希望,用我現在的快樂去感染她。
或者也許,是被她的快樂所感染。因為從開始到現在,除了分別時的莫名感傷外,我一直沐浴著小豬帶給我的溫暖陽光。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我和小豬麵前,小豬很興奮,一邊抓住我的袖子往車裏鑽,一邊笑容很賊地對我說:“豬頭,在麥當勞我說你一文不值你不服氣,現在我證明給你看你到底是不是一文不值!”
一上車,屁股還沒坐穩小豬便提醒我:“豬頭,你聽好了!”然後扭頭去問司機:“師傅,去師範學院要多少錢?”
“起步價,八塊。”
“嗯,那要是……我把他也帶上的話”,小豬豪邁地拍拍我的肩膀,問司機:“那又要多少錢呢?”
司機不解地回頭看一眼,確定我們是認識的之後,回答小豬:“還是八塊!”
“哈哈!”小豬霎時驕傲地頭一歪,得意嬌媚地對我說:“豬頭你都聽見了吧?我一個人八塊,帶上你還是八塊!你自己說,你到底是不是一文不值!”
我被驚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翹起拇指對小豬說:“你確實厲害!”說完我和司機都大聲笑起來。
小豬像泄憤似的“哼”一聲,眼睛裏卻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