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絡不過一瞬,一道令人厭煩的尖銳插嘴道:“喲,瞧瞧,這不是我們家的六小姐嗎。”

王靈芝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錦袍,滿頭的朱釵,臉上亦是塗畫的鮮豔,她走到蘇善兒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想來這廖州的水還挺養人的,竟是把我們家的六小姐養的這般水靈。”

王靈芝是蘇章的侍妾,自幼服侍在他身邊,進門要比雲沐瑾早上幾年,她仗著自己進門早,甚是囂張跋扈,雲沐瑾是個好性子,從不與她一般見識,也因此造就了她更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蘇善兒可不慣著她,聽著這般酸話,她從雲沐瑾的懷裏退出來看向王靈芝,“廖州的水的確是養人,依我看姨娘也應該去廖州待上一待,我才幾年沒回來,您都老的快讓善兒認不出了。”

一聽這話,王靈芝假意端出的笑容瞬間不複存在。

這死丫頭被趕出京城這麼多年,一回來就是太子側妃,想想自己兩個還沒有嫁出去的女兒,王靈芝心裏豈會舒服?

“幾年不見六小姐變的更加牙尖嘴利了,不過我可沒你這麼好的命,能讓皇上親自下旨將你送走。”

蘇善兒麵上帶笑,故意氣王靈芝說:“送走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請我回來?”

可恨的正是如此,當年明明是雲帝親自下旨把她送走,如今卻又親自下旨把她接回來,王靈芝嫉妒的要命。

——

晚飯後,蘇善兒聲稱自己累了,回房之後便沒再出來。

聽說雲淮帶人拿著禮物來看她,蘇善兒聽完隻說了一句“來就來關我什麼事”。

紫雲帳,紅木窗,就連門前那些串串絡絡的珠子都是琉璃而製,這裏的一切就如同她在這個世界醒來時見到的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火爐裏的炭燒的通紅,映的她手裏的白瓷酒杯異常通透。

流穗冒著寒風從外走進,“小姐,太子走了。”

蘇善兒飲下杯子裏的酒,“他可有說什麼?”

“沒說什麼,瞧著倒是慣順著小姐您的。”

蘇善兒嗤道:“他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

流穗點著頭,她打小兒就聽小姐說過關於這位太子的事,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流穗美滋滋的說:“剛剛王姨娘還帶著她的兩個女兒去太子麵前晃蕩,結果瞧都沒被瞧上一眼。”

蘇善兒睨了她一眼,“她們兩個沒被瞧上你就這麼高興?若是可以,我還真希望那草包能看上他們姐妹倆,也省了我的麻煩。”

“反正我就是見不得王姨娘那副嘴臉,明明是個侍妾,卻搞得像是跟夫人平起平坐似的,老爺也真是的,管都不管。”

這話蘇善兒慣是愛聽,她瞧了流穗一眼,笑道:“嘖嘖,平日裏的膽小鬼今兒膽子居然這麼大,連王姨娘的壞話都敢說了,要不你去她麵前說說去?”

流穗努嘴,“小姐就會欺負我,你明知我隻敢跟您抱怨。”

蘇善兒笑了一下說:“抱怨歸抱怨,我這次回來事情頗多,別給人落下把柄,她若不惹到我的頭上,我也沒太多時間招呼她,你也一樣,不理她就是了。”

“對了,大哥回來了嗎?”從回來就沒見著他,蘇善兒覺得奇怪。

流穗說:“大少爺已經回來了,估麼著一會兒就回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