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洝並不溫柔,但卻極有技巧。周合被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感覺包裹著,身體繃得緊緊的。剛才還膽兒大得很,這下卻是束手無策從,無所適從。偏偏整個人都被程洝禁錮得緊緊的,想要掙開也無法掙開。
程洝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硬一般,滾燙的手心在腰際遊走著。他呼出的氣息同樣是灼熱的,周合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身體的變化。
陌生的感覺讓她惶恐,她輕輕的咬住了嘴唇,索性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候,將她緊緊的禁錮著的程洝停了下來。
周合睜開眼,程洝的眸色深深沉沉的不見底。鬆開了她的手,抬手解開了領口的口子,唇角勾了勾,啞著聲音附在她的耳邊說:“沒做好準備逞什麼強?要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唇輕佻的拂過周合柔軟的耳垂,成功的讓她的身體僵了起來。程洝已拿過一旁的車鑰匙,打開門往外邊兒走去。
他的自製力非同一般,到電梯口時就已和平常一般了。
兩人這樣兒無疑是尷尬的,他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的。叼著一支煙抽了起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程洝將周合送到了家門口才停下了車。
周合一直沒敢去看程洝,這會兒才低聲的說了句謝謝。打開車門下了車頓了一下,又小聲的問道:“您要不要喝杯茶再回去?”
程洝將手中的煙蒂掐滅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說:“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他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唇角帶的戲謔刺目極了。
周合不由得呆了呆。
程洝發動了車子,懶懶散散的一笑,說:“喜歡我的人有點兒多,得排隊。”
他也不多廢話,說完這話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他那話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周合茫茫然的站著,心底有刺痛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她在原地呆站了良久,這才進了屋子。
賈醫生讓盡快進行手術,戚姨的手術時間定在一個星期後。手術要去帝都那邊做,得提前過去,進行術前檢查。
那天之後程洝就未再出現過,但卻叫了人過來,詢問周合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並給定了車票,聯係了醫院那邊。
周合並不習慣這樣的待遇,請那人回去。那人微微笑著程總吩咐的都是他的工作。仍舊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去帝都那天虞城仍舊在下雪,戚京然不知道在幹什麼,雖是早打過電話,但她卻一直都未回來過。後邊兒再打電話就是關機了。
做手術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得告訴她一聲的,周合提前就給她發了信息,告訴她手術的事兒以及離開的時間。但一直到快要上車她都未出現。
戚姨應該是想見她的,到了最後等不來勉強的笑笑,說:“走吧,她應該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不等了。”
周合到現在也不知道戚京然是否看到了信息,如果看到了,要來早就來了,沒看到再等顯然也是白等。隻會讓戚姨難過。
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有程洝的人在,她顯然是要輕鬆許多的。什麼都不用想隻用陪著戚姨就好。
戚姨在路上暈車得厲害,一連吐了好幾次。原本預計著下午就到帝都的,在路上停了好幾次之後直到傍晚才到達。
這一進醫院就得呆許久,程洝的人並未馬上安排她們進醫院,晚上訂的是酒店。酒店就訂在醫院附近,以方便明早去醫院。
過來自然是先得去見賈醫生的,因為戚姨的身體不舒服也吃不下東西,等著她休息後,程洝的人才帶著周合過去。
這座城市是熟悉而陌生的,走出酒店,寒氣撲麵而來,周合看著繁華的燈火微微的怔了怔。
到醫院時賈醫生還在手術,她並未到處走動,就在門口的椅子上坐著等著。
賈醫生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等著他換好衣服了,周合這才去和他打招呼。這場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疲倦來。周合原本有好些問題要問的,最後沒有問,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告辭。
程洝的人原本是在樓下等著她的,今天過來時就有人給他打了幾個電話,周合知道他要忙並沒有讓他送自己回酒店,讓他忙自己的,她想走走再回去。
那人大抵是真有事,看了看時間讓周合注意安全,便開著車走了。
從醫院到酒店不過十幾分鍾的路程,周合延著人行道走著。這邊比虞城更冷些,隻不過是幹冷。周合看著道路兩邊的風景樹,忽的生出了些物非人非之感。
擔心戚姨過來會不習慣,她並未多逛,直接就回了酒店。
剛到酒店的大堂,就見徐原寧正在前台處問著什麼。那天過後兩人並未再見過,周合知道他是過來找自己的,也並未躲避,上前叫了一聲師兄。
徐原寧拎了過來,見周合的臉色是平靜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些,撓了撓後腦勺,說:“還正在問你住哪個房間。我過來看一下阿姨。”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知的消息,她們也不過到兩小時他竟然就過來了。
這邊不是說話的地方,周合點點頭,帶著他上了樓。
戚姨已經睡著了,周合怕吵到她,將徐原寧帶過來的果籃放在房間裏,便和他一起去了樓下的咖啡廳。
兩人之間一時是沒話可說的,不請自來徐原寧也有些不自在,低聲的說:“你放心,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沒人知道。”
周合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師兄。頓了頓,又淡淡的笑笑,說:“都挺好的,我照顧得過來,大冷天的跑著麻煩,師兄以後別過來了。”
她說出這話徐原寧一點兒也不意外,他仍是怔了怔,隨即低低的說:“我隻是想……幫你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
他看著周合的神色中帶了些悲傷。
在周合的印象裏,他從來都是陽光爽朗的。她甚至從未見過他失落的模樣。更未見過他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她沉默了下來,過了一兩分鍾之久,到底還是輕聲的說了句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