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寧正要上前,周合已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一點點的將手指摁了下去。抬頭看向謝瑤妝容精致卻已扭曲的臉,淡淡的一笑,說:“我確實是一窮酸樣兒,但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家裏的長輩曾有過教導,錢麼還得雙手去賺。抱歉,並不如你所願,勞你白費心一場了。”
這會兒的時間,不知道誰已將邱師兄帶上樓,把謝瑤的電腦拿了下來。
謝瑤一看到電腦就發起了瘋,衝了過去,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說:“誰讓你們碰我的電腦了?”她有些手足無措,又回頭看向了徐原寧,控訴道:“徐師兄,他們是想聯合起來冤枉我。”
周合連看也不願看下去,對邱師兄說:“師兄,還給她吧。”
到了現在,看不看電腦也無任何意義。
邱師兄再遲鈍,也知道這事兒是由徐原寧而起,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將那筆記本還給了謝瑤。
謝瑤立即就緊緊的抱住了筆記本,像是怕被誰搶走一樣。
周合沒有再看下去,擠出了人群。
她前腳才剛出校門,後腳邱師兄也跟了出來。他大抵是爬周合出事兒,幹笑了一聲,說:“待會兒你徐師兄出來師兄替你好好教訓他一頓啊。”
周合笑著搖搖頭,說:“和徐師兄沒關係。”
別說是徐原寧了,就連她,也完全沒有想到是謝瑤。
“怎麼沒關係,他就愛沒事對人瞎笑,這次笑出事兒來了吧?以後我要再看他笑,我就把他的嘴給縫起來。”邱師兄義正言辭的說。他說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合的臉色,問道:“你就打算就這樣算了?”
這事兒鬧到現在,她以後算學校裏的一‘名人’了。周合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她搖了搖頭,說:“畢竟室友一場。”
邱師兄就沒再說話了。
兩人在學校門口站了會兒,邱師兄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徐原寧打來的,他說了位置,徐原寧沒多大會兒就跑了出來。
他是愧疚的,一見到周合就說道:“阿合,對不起……”
周合笑了笑,說:“行了啊師兄,你那是飛來橫禍。這幾天你們一直都在幫忙,晚飯都沒吃好今晚我請客。邱師兄想吃什麼?”
邱師兄嘿嘿的笑了起來,說:“回你徐師兄那邊去吃好了,不吃完多浪費。哦對了,再帶上些烤串,這必須得你徐師兄請。誰讓他是一禍水來著。”
徐原寧並沒有意見,去烤烤串去了。
徐原寧的公寓夜景很美,三人吃了飯,連收拾也沒收拾就坐到了窗邊的地上,拿起了啤酒喝了起來。
邱師兄的話多,一直絮絮叨叨的。周合微笑著聽著,時不時的發發呆。
一連喝了好幾罐啤酒,邱師兄借著酒意笑嘻嘻的說道:“小師妹,下星期你得幫我一忙啊。”
周合剛才走了神,不知道他和徐原寧說到哪兒了。這下抬頭看向了徐原寧。
徐原寧笑了笑,說:“下星期你邱師兄的女朋友要來。”
周合啊了一聲,一腦子的霧水,說:“邱師兄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這事兒她完全就沒聽說過,她一直以為邱師兄是單身。
“你邱師兄是異地戀。談了幾年了。瞞得很緊,我們都沒見過。”徐原寧揶揄著說道。
邱師兄不自在的抓了抓頭發,說:“下星期不就能見了嗎?小師妹,我不太清楚女孩子都喜歡些什麼,到時候你可得幫我出出主意。還有附近有些什麼景點,你給弄一攻略,到時候我帶她去玩玩。”
這些都不過是小事,周合應點頭應了好。
邱師兄得意得很,借著酒意上來,伸手拍了拍周合的街,說:“小師妹,失戀沒什麼可怕的啊。你千萬別想不開。師兄告你,就你這水靈樣兒,放在咱們那地方,全村、村的小夥子,都得上你家提親。你千萬別氣餒,等等、等師兄今年回去,就跟你帶一團的小夥子來任你挑!”
他的聲音氣勢十足。
周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那我先謝謝師兄了。”
徐原寧則是沒好氣,伸腳踢了踢邱師兄,說:“醉了就滾進去睡。”
邱師兄嘿嘿的笑起來,才剛想說自己沒醉,褲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將電話掏了出來,臉上立即就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來,叫著媳婦兒歪歪斜斜的往客房去了。
客廳裏隻剩下了徐原寧和周合兩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徐原寧輕咳了一聲,說:“別聽你邱師兄瞎扯。”
周合看了看遠方的燈火,喝了一口啤酒,微微笑笑,說:“徐師兄,你遇到你和邱師兄,我很幸運。”
可不是,無論是戚姨手術,還是瑣瑣碎碎的事兒,他們都幫著她。
“阿合,別客氣。”徐原寧輕聲說。他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問道:“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周合我著啤酒罐的手微微的僵了僵,側頭看向了窗外的夜色,笑笑,說:“挺好的,天也沒塌下來不是麼?”
她的語氣輕鬆。徐原寧微笑著點點頭,沉默的喝起了啤酒來。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默默的坐著。
第二天周合下課,就見任譽榕在外邊兒站著。她在教室裏頭磨蹭到人都走了,這才走了出去。
比起上次,任譽榕的臉色和緩了一些,看向了周合,說:“事情都處理好了?”
他是一直在關注這事兒的。
昨晚過後,論壇上的那些帖子都已經刪除了。謝瑤雖是未來見過她,但在論壇上也出了道歉的帖子。
周合點點頭,說:“處理好了。勞您掛心。”
她的語氣是客氣而疏離的。
任譽榕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惱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作為父親,我並不合格。也沒有資格讓你原諒我們。當時我和你媽媽整天在爭吵之中,對於你離家出走,我們也並沒有及時的采取措施……”
他的話還沒說完,周合就抬頭看向了他,笑笑,說:“您這是來懺悔的嗎?大可不必。我也從未恨過您們。相反,我很感激您們給了我生命。”稍稍的頓了頓,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人在年輕時,犯錯再所難免。我很慶幸,我早早的意識到我就是那錯誤的果實。沒有成為二位的拖油瓶,也未拖累二位的大好年華。您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謝謝您相信我,以後,您也別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