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躲藏(1 / 3)

他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中現在還帶了些青色,任誰都知道,他現在已是苟延殘喘。仿佛就連開口說話也是費力的。

他的眉心間是帶了些厭惡的。兩人之間早有默契,他雖是沒有說話,但男子知道他是在問他話。

他深知這時候絕對不是同他說話的好時機,但迫在眉睫的事兒,是不能不說的。他隻有硬著頭皮的說道:“先生,外麵的人就快要搜過來。”

他的語氣中已不知不覺的帶了些凝重。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妙,將周合帶過來,是一冒險之舉。從將她帶過來的那一刻起,他們這兩年來,小心翼翼的隱藏就已完全暴露了出來。

周合雖是他帶過來的,但秦仰的心思深沉,他到了現在,仍是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他對秦仰的是絕對的服從,同樣也不敢問。但無論秦仰想做什麼,現在是得動手了的。秦仰的行動不便,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這兒已經暴露了,他們得提前撤離。

這次的撤離同樣是不容易的,現在城內外恐怕都已經戒嚴了。不光是脫身不容易,知道他還活著,恐怕短時間之內在國內的日子都並不會好過。

就算是伺候了秦仰兩年,對於他的生活作息,乃至一個眼神他都能猜到他要幹什麼。但是,他那深沉的心思他卻是一點兒邊也摸不著。完全不知道他都在想什麼。

比如當初詐死之後,他們是該到國外生活的。但是他卻偏偏讓來虞城。他的臉上過新聞,來這兒後為防萬一他並不敢露麵,到現在,他都是很少很少外出的。即便出去,也是在晚上。從不會走遠,都是在這條巷子裏。

那麼呆著連他都看得焦躁了,偏偏他好像一點兒也不覺得。除了無法自主活動心情不好會發脾氣,他從來都是平靜的,甚至從未要求他們推出去散步過。

秦仰雖是幾乎完全無法自理,但他的心思,他們卻是從來都不敢去揣測的。

他說完話後秦仰閉上了眼睛,久久的沒有說話。室內異常的安靜。在他以為秦仰是已經睡著了時,他才開口說道:“我知道。”

他的語氣十分的平靜,並不驚訝或是驚慌。才剛剛吐過血,這幾個說出來仿佛已十分的費力。說完之後他就沒再說話了。

年輕男子這下隻得應了句是,沒有再說話,退了出去。

秦仰說他知道,就證明這一切他是早預算到了的。雖是知道他的心裏有數,但這人很快就會搜查過來他卻什麼都不吩咐年輕男子仍舊是急的,隻能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去敲了敲旁邊兒的門。

那年輕女子很快便出來,年輕男子壓下了心裏的焦躁,麵無表情的吩咐道:“把人給看好了。”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這個時候,是不能讓周合逃脫了的。有她在手裏,算是最後的籌碼了。

年輕女子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她往周合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低聲的問道:“需要用藥嗎?”

在這個關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用了藥,周合就算是想逃也沒法逃。

周合被抓來這兒後,很安靜,不哭也不鬧。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她逃掉。

年輕男子這下微微的遲疑了一下,想起現在秦仰的態度不明。權衡了一下,到底還是說道:“藥量少點兒,到時候秦先生問起來沒法交代。”

他說完這話沒有再廢話,快步的出院子去外邊兒打聽消息去了。

外邊兒的天是漆黑的一片,年輕男子並沒有出去多久,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他的臉色並不好,開門後進了屋子裏,便直接去了隔間裏,伸手敲了敲秦仰的門,叫了聲先生。

以往這個時候秦仰都是已經休息了的,但今天他好像還沒睡,很快聲音微啞的說了句進來。

休息了會兒,他已經恢複了些力氣,聲音並不像那會兒一樣虛弱了。

床頭的台燈是開著的,秦仰並沒有躺著,而是靠在床頭的。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那張沒有血色的臉白得更是可怕。

年輕男子並沒有抬頭去看他,恭恭敬敬的說道:“先生,我剛才出去看過,外麵搜尋的人裏,有了好些警察。”

盡管他是克製著讓自己平靜的,但聲音裏卻是有些急的。

他原本以為,他們如果想走,很很容易就離開。但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外邊兒的警察在突然之間就增加了許多,幾乎每一個路口都有人警方的人在守著。每一輛車都會經過反複的排查,這才讓通行。

他這次出去,甚至沒有敢走多遠。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巡邏的警察,好在他對附近的地形熟,繞從了另外一邊兒,這才順利的回來。

秦仰並不驚訝,臉上的表情甚至連半點兒變化也沒有。片刻之後,說道:“你們走吧。”

他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果他們走了,他完全無法自理自己的生活。

年輕男子顯然是未想到他會那麼安排的,嚇了一大跳,惶恐的叫道:“先生……”

秦仰麵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說道:“現在就走,趁還能走得掉。”

他雖是未出去,但從年輕男子的口中,外邊兒是什麼樣的情形他完全能猜測得到。當然,這也是他早預料到了的。

年輕男子這才意識到,現在這一刻,他恐怕是早已經想好了的。所以才會一直都那麼平靜,半點兒也不急。

他這下更是著急,說道:“先生,隻要現在就走,我一定能將您送出去。”

現在走來得及,但如果再拖延時間,等到天亮再出去,那是來不及了的。

秦仰忽的就笑笑,唇邊浮現出了幾分的譏諷來,說道:“我這樣子,帶出去幹什麼?”

隻說那麼幾句話,他又喘了起來。喘了沒兩聲,再次的咳嗽了起來。這次仍是和上次一樣,喉嚨裏吐出來的,仍舊是鮮紅的血液。

劇烈的咳嗽之後他的臉上反倒是有了些血色,隻是一時沒有力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