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以前是跟著程洝的,大風大雨也跟著見識過。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死死的摁著流血的地方,希望能借此讓血流的速度慢一些。
這樣的場合,一點兒損傷都沒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附近是早有救護車候著的。醫生來得很快,帶著藥箱被警察護送著過來。
言許的雙手早被鮮血染紅,醫生過來後迅速的接替了她的位置,麻利的開始止血。
血雖是慢慢的止住,但是是必須得手術的。受傷的警察很快就被送上了救護車。
劫匪已經開了車逃走,不知道是否有漏網之魚,包圍在外的警察開始搜查整棟大樓。
就那麼短短的時間裏,言許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她雖是幫忙救了人,但這會兒卻沒有人顧及到她,有人讓她趕快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
言許卻沒離開,再次的問起了黎裴遠來。
這下那警察便說不知道,但應該是去追劫匪去了。他說著再次的叮囑言許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便跟著去忙去了。
那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並且手裏都是有家夥的。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沾上的鮮紅的血跡,手控製不住的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也不再多問了,自己就往路邊走去。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追劫匪的動靜是大的,不用怎麼問便能知道劫匪逃竄的方向。但事情完全沒有言許所想的那麼簡單的,出租車跟了沒多久,前邊兒便已在短短的時間內實行了交通管製人,讓繞道,暫時不允許去那邊。
言許這下隻得下了車。
這時候馬路上已到處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在街道上疏散與排查。查得那麼嚴,周合原本以為黎裴遠就在附近的,但卻沒有。在經過幾番的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們往郊外去了。
市區內動手是不方便的,會讓無辜的群眾受傷。他們的車雖是追上了那劫匪的車,但卻一直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任由著劫匪逃到了郊外。在各個路口設置關卡和排查是怕那些劫匪會殺個回馬槍。也怕市區內還有他們的同夥。
言許再趕到郊外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候了,那劫匪開出來的車被撞毀在了路邊的護欄行。四周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聽說他們已經逃往了山裏,大部隊已經在搜山了。
有在市內認識言許的警察見她跟過來,是驚訝的,問她怎麼又跟過來了。
言許沒有回答,問她能不能跟著進山。
當然是不可能讓她進山的,想起她是來找黎裴遠的,那警察到底還是沒趕她走,讓她在車裏呆著。說是暫時未聽到任何異動,但那群人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不可能逃得掉了。
言許是急的,但她上不了山也沒辦法,隻得在車上等著。時不時的看著時間。
在言許過來的半個小時後,山裏響起了槍聲來。並不隻是響了一聲,十分的混亂。應該是與那些劫匪碰上了。
那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被抓住後等待他們的下場是什麼他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就那麼束手就擒。
言許再也坐不住,下了車。
這邊是有人坐鎮指揮的,聽到槍響便安排了醫生和護士時刻準備著,隨時準備上山。
但那些人既然打算負隅頑抗,哪裏是那麼容易就能結束的。槍響了一陣之後便又沉寂了下來,直到隔了一個來小時,這才又響起了槍聲。
這次的槍聲響起,隊裏有人受了傷。被快速的送了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更是難熬,說是對方對這邊兒很熟悉,找到了一易守難攻的位置,一時半會兒恐怕拿不下來。
他們的預算是正確的,確實一時半會兒都沒能攻下來。直到天色快要黑了,知道天黑後對他們更不利,這才強攻了下來。
但這次的強攻是付出了代價的,有傷員陸陸續續的被送下了山來。
醫護人員不夠,救護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言許一直都在等著黎裴遠,但卻一直都未見到他的身影。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他這才出現。
他是一身的狼狽,身上帶著血跡。他是沒想到會看到言許的,見著她不由得怔了怔。
無論如何,沒事回來就好。言許的喉嚨裏哽得厲害,明明是該馬上迎上去的,腳下卻像是生根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就那麼站著。
黎裴遠對著身邊的人吩咐了兩句,很快便走了過來。他沒有問她怎麼過來了,說道:“我還有事要忙,讓人送你回去。”
言許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身上的血跡,說道:“您受傷了。”
黎裴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跡,說道:“沒事,隻是些皮外傷。”
回城的路上言許最終還是和黎裴遠乘了一輛車,黎裴遠受的傷並不嚴重,隻有手臂被劃了一條口子。那是上去抓人時被嫌犯用匕首劃到的。
這次雖是沒有造成死亡,但卻有七八個同事都受了傷。其中有五人都是中彈的。他這點兒傷比起他們所受的傷確實算不上什麼。他也沒去找人包紮。不過言許卻借來了消毒水和紗布,就在回城的途中簡單的給他包紮了一下。
黎裴遠的事兒很多,電話一直都在響個不停。待到進了城,他要直接回單位,另外叫了車送言許回去。
言許下了車他也跟著下了車,看了看時間,說道:“今晚應該會是通宵,你身上有血,別嚇著舍友了。我讓人送你去宅子那邊。阿姨也在,不用害怕。”
今兒是混亂的,他是怕言許會被嚇到。
言許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僵著身體站了片刻,在黎裴遠讓她上車時,她突然上前了一步,緊緊的抱住了他。
黎裴遠的身體同樣也僵了起來,片刻後抬起了手來拍了拍她的頭,安撫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言許點了點頭,很快便鬆開了他,上了車。
黎裴遠這一夜果然是通宵,一直都未回來。言許雖是躺在床上,但卻一點兒也睡不著。今兒白天那一幕幕的都在眼前晃動著。
她晚上一直都未睡,直到第二天六點多時聽到外邊兒有車子的聲音,這才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