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個時辰。
不斷有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大批刀背赤鰉,襲擊木筏。
麵對這些連精怪都算不上的醜陋怪魚,蘇淡眉置若罔聞,懶得出劍。
今朝和寧也又不擅長遠距離攻擊。
隻剩顧薏,獨立支撐。
“你們倒是搭把手啊,我的暗器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不,沒剩多少了!”
顧薏連聲埋怨。
暈了一路船的寧也,此時就差沒把膽汁吐出來了,站都站不穩,更遑論幫忙。
今朝則衝他攤了攤手,一臉無奈,表示自己也沒個稱手的家夥,總不能跳下去徒手跟魚群幹仗吧。
顧薏欲哭無淚。
不多時。
原本寬闊的水麵驟然收窄,隻餘一條涓涓細流,木筏無法通行。
四人隻能翻身下筏,沿溪繼續向北走去。
一路上。
今朝注意到,此地溪水,血氣更濃,原本清冽通透的水麵,盡染鮮紅。
學習刑事偵查專業的今朝,腦中立刻蹦出一個念頭,這若是人血,按出血量看的話,那人指定是活不成了。
複行片刻。
四人終於來到溪澗盡頭。
眼前豁然開朗,隻見那條狹長細流,已然彙入一個偌大圓形湖泊。湖麵白霧茫茫,水聲潺潺。隻是大半湖水,已被鮮血染紅。
血泊中央位置,便是湖畔,此時正伏著兩道模糊身影,下半身浮在水裏,上半身趴在岸邊,紋絲不動。
“不好,快過去看看!”
今朝率先奔了出去。
待得將那俯伏岸邊的兩人拖上來一看,即使曾在警校通過教學視頻,見過無數血腥案發現場的今朝,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之中。
其中一人,致命傷在右頸。半個脖子似乎被某種大型凶器貫穿,並且剜去半數血肉,可以清楚看見其中幾乎彎曲變形的脊椎,依靠脖頸另一側皮肉勉強扯住,整顆頭顱才不至完全折斷。
另一人的情況,更讓人頭皮發麻。大半個身體已然不見,五髒六腑,翻流一地。從皮肉撕裂的傷口來看,不似人為,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撕扯下來一般。
無一例外,二人都是因創口麵積過大,血液流幹而死。
他們臉上,統一凝固著一種驚懼至極,痛苦至深的可怖神情。由此可見,二人生前定然曾遭遇過某些難以言喻的可怕之事,並且在臨死前,經過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掙紮。
觸目驚人。
隨後而來的顧薏,隻瞧了一眼,便尖叫著轉過身去,彎腰不停嘔吐。
縱然冷峻如蘇淡眉,見到這般殘忍景象,也忍不住臉色一變,別過頭去,不再去看。
寧也更是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滿目驚懼,雙唇緊抿,抬手指著兩具屍體,指尖顫抖,“是、是他們,怎麼會是他們……”
今朝轉頭問道:“你認識他們?”
此時眼眶已有淚水打轉的寧也,怔怔點頭,顫聲道:“他們、他們便是與我失散的隊友。”
顧薏強忍胃裏不斷翻湧的惡心之感,大著膽子,上前查看。接著立馬跑開,背過身去,繼續嘔吐。片刻之後,才直起腰杆,卻不敢回頭再看,反手伸出,一下一下重重指點道:“沒錯,是他們,真的是他們!”
他頓了頓,隨即一陣幹嘔,接著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斷脖子的是雲笑風,那個沒了半個身子的,就是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