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台之上。
一高一矮兩名拳手,正在殊死搏鬥。
皮膚黝黑的矮小拳手,長相凶悍,身形迅捷,使的是以凶狠著稱的泰拳。閃轉騰挪之間,拳、肘、膝、腿,配合無間,招招到肉。
雙手戴著一對明晃晃的鈍頭指虎,雖然不像尖頭指虎那樣,能把人打個皮開肉綻,但鈍頭指虎的殺力亦不能小覷,一拳下去,隨隨便便能致人皮下出血,就算斷筋裂骨,也不在話下。
他的拳法走的本就是狠辣路線,加上鈍頭指虎配合,很快占據了上風,打得對手隻有防守的份。
而那位雙手護頭,死抗硬頂的高大拳手,在矮小拳手驟雨般的拳勢攻擊下,身上滿是被鈍頭指虎砸出的標誌性傷痕——四個半指大小的出血點成列,橫七豎八,密密麻麻。有些傷痕已淤青轉紫,顯然是舊患。有些則鮮紅觸目,自然是今日添上的新傷。
汗水混合著絲絲鮮血,從他肌肉線條分明的高大身軀上,不斷流淌下來。
掩身於人群中間的今朝,眼神動容。
他自然已經認出,正在挨打的高大拳手,便是郝猛!
隻是他實在沒有想到,出身警校,一向規規矩矩的郝猛,居然會知法犯法,成了一名地下拳市的拳手。
“察猜果然厲害,不枉我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察猜和阿猛打的是兩局三勝製,三天來他倆目前戰績是一勝一負,這場才是關鍵!”
“一個是泰拳王,一個是本土猛人,隻有在鑾少的場子裏,才能看到這麼精彩的對決!”
“鑾少家大業大,手眼通天,在他的場子玩又刺激又安全,咱們真是來對地方了!”
“不好,阿猛好像撐不住了!”
眾人說話之間。
隻見拳台上的郝猛,似是支撐不住,連連倒退,幾乎被對手逼至繩角。
名叫察猜的矮小拳手,一記擺拳,將郝猛打得身體傾斜,腳下一個踉蹌。原本緊緊夾住,高舉護頭的雙臂之間,隨即露出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臨場經驗豐富的察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稍縱即逝的破綻,一拳轟出,直砸郝猛麵門。
郝猛此時重心大失,傷重加身,疲憊的神經已無法支撐身體馬上做出有效的應激反應。眼看便要被對方炮彈般的重拳,砸至皮開肉綻,麵目全非。
台下有人歡呼,有人尖叫,最後都屏息凝神,牢牢盯住這決定勝負的關鍵一拳。
就在此時。
密集的人潮忽然從中間分開,觀眾紛紛身體後傾,向兩旁倒將下去。人潮中頓時出現一條縫隙,就像被什麼人硬生生衝出了一條小路。
可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誰都不知道這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並沒有看見有人衝入人群,隻覺一陣狂風刮過,腳下便站不住了,橫七豎八傾倒一片。
下一刻。
眾人目光重新投回台上。
但見拳台之上,不知何時,竟已無端多了個人!
今朝此時正橫在郝猛身前,以一招擒拿手法,死死叼住察猜那致命一拳。
“朝哥?!”
郝猛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今朝背影,目光呆滯。
今朝並未回應,隻是看著眼前同樣一臉詫異的察猜,眯眼微笑。
察猜發力收拳,隻覺整條手臂像是被鐵鉗牢牢扼住,一拔之下,紋絲不動,不由得暗暗倒吸一口涼氣,以泰語咒罵幾句,最後用蹩腳的中文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