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黑,來的非常突然,才一分鍾不到的瞬間,這裏已然漆黑一片,甚至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稠密而濕潤的空氣,如同一塊浸泡透了的黑色毛巾,在每個身上摩擦,沒有人身上還有幹燥的地方,即使是貼身的小內褲也不行。
“天黑了!”
小風低低的和自己說了聲,同時嘟囔著開始收拾自己的攤位,嘴裏同時還默默的不知道在念著什麼。
秦方道,“要睡覺了?”
小風點頭表示認同,“好像睡覺的時間確實到了。”
秦方笑,“你睡嗎?”
小風聳聳肩膀,“餓著肚子的人,才會去睡覺,我不會。”
餓著肚子的的人,怎麼會去睡覺??
花金香一頭霧水,也聽的‘一頭霧水’,誰會餓著肚子去睡覺,吃個宵夜不好,“為什麼?”
秦方,小風兩人笑了笑,同時看向鍾山三人所在的地方。
趕天路的人,趕的都是餓死的人,他們在生前一定沒有吃到最後一頓飯。
……
天還在不斷變黑,但是很奇怪的是,鍾山三人此刻卻如同夜光珠一般,身上開始發出淡淡的綠色熒光,這些暗綠色的光,比能夠飄起來的磷火稍微暗一些。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很適合,三個人像是三盞路燈,靜靜的矗立在黑色的棺材邊。
綠色發著光的三人,他們的眼睛也變成了綠色,而變成了白色的眼球,骨碌碌的在眼眶裏滾動,堪比好動而機靈無比的猴子。
趕天路的人,必須是瞎子。
但是他們不是什麼時候都是瞎子,在黑暗中,他們的眼睛,比誰都明亮,比誰都看的清楚。
棺材蓋子掉落到了地上,不知道何時,一直蓋著的棺材蓋子被掀開了。
在三個人身邊,此時多了三個紙人。
真正的紙人,身形卻和正常人一樣高大,紙人表麵糊著的紙,已經有些灰白,甚至有些的地方,已經開始褪色。
紅的不是那麼紅,綠的也不是那般青翠了,像極了飽經滄桑的老人。
這些自然不是新的紙人,舊的和新的,有著很大的區別,就像人一樣,年輕人和老人也有這著巨大的區別,
年輕人的經驗就是不如老人,鍾山身邊的兩位同行的男子,就明顯不如鍾山,所以他們的之紙人要更加新一些,
有風,微風,無味。
微風拂過,每個人臉上仿佛被一個幹枯的手指劃過,臉上多出一道道紅色的印記,這些印記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他們在寫名字!”
花金香縮著脖子,趴在秦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看著發著綠光的三個白衣男子,看這三人在紙人臉上寫字。
他們每寫出一個字,花金香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直到三人停下來的時候,花金香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血色,嘴唇也白的嚇人。
紙人有臉?當然有臉,畫出來的臉,自然也臉。
紙人有生命?誰敢說沒有,鍾山他們身邊的紙人,似乎剛剛就動了一下,即使很輕微,但是它確實動了。
付三萬,付天豪,付明。
這三個名字,沒有人不熟悉,除非他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