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袂雪同舞
香君總是回淡漠而縹緲的眼神，仿佛世間任何事都不能入她之眼，令她分神。
章德妃道：“皇上，臣妾聽說姚小姐頗得姚閣老真傳，棋琴書畫無一不精，聽說這歌舞也是一絕。”
歌舞一絕？香君想笑，她自幼就未學過歌舞，何來一絕之說。就連劍法也是到杏花庵後才開始學的。
李泓道：“香兒的才藝，朕自然知曉。她身子不適，不宜歌舞。”
不待香君陳情，李泓就先駁了章德妃的話，前一句承認姚香君的才情，後一句是拒絕讓姚香君上台歌舞。
昕寧公主見丈夫時不時地望姚香君那邊，自然不會是看韓詠霜，那個假小子，她才不畏懼呢。心裏正想著如何讓姚香君出醜才好，道：“母後，兒臣也聽說姚小姐的歌舞不錯。皇兄，不如請姚小姐跳一曲助興……”
太後自然不好駁了昕寧的意思，笑問道：“姚香君，你意下如何？”
她若說不，太後老人家必不高興，她一不高興，李泓也不高興。他們都不高興了，改日她離宮賞燈豈不要泡湯。
“香君恭請不如從命！”
富貴一揚手，兩名宮女走近：“姚小姐，請隨我們去更衣。”
跳舞！跳舞——
她會跳什麼舞啊！
從小到大，她也是第一次看別人跳舞。
香君被幾名宮女七手八腳就換了上大紅的舞衣，發式也改了，還在額頭繪了鮮紅的梅花妝，上妝之後，沒有清麗之色，卻越發的驚豔翩鴻。
坐在菱花鏡前發呆，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香兒還沒想好跳什麼舞麼？”
“墨哥哥！”香君像是遇到了救星，快速回身：劉子墨站在門口，夜風輕拂著他的衣袂，竟如臨世的神人一般，借著盈盈閃動的光亮，麵容中掠過如水的淺笑，美若星辰。當今大央朝，唐勃以容貌著稱天下，那麼劉子墨便以其神人般的風骨姿質聞名於京。
香君不曾想過會在她無計可施之際，再遇故人，像抓住了一線轉機，歡喜道：“墨哥哥怎會在這裏？”
劉子墨應道：“我也是宮廷的樂師。”他手裏拿著一幅畫卷，“我聽到香兒祈求神靈的聲音，菩薩說，劉子墨快去幫幫她吧……”
她才不信呢？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祈求神靈，而是在想自己上場之後該怎麼跳，跳得不好就罷了，但不可以太過丟臉。不能哄得李泓開心，卻也不能讓他太難堪。
“墨哥哥，我從未學過舞蹈，可我就要獻舞了……”香君不後悔答應跳舞，隻是擔心自己跳得太糟而被人取笑，隻屑應付過去便行。
“喏——”劉子墨打開長卷，竟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似乎今日的出現就是為了替姚香君解決難題的。
“長袖舞！”畫卷上是一個翩翩起舞的舞伎，長袖飛舞，雖然香君不曾見過這樣的舞姿，但她在家時曾在書中看過關於此舞的介紹，這是一種如淩波仙子踏浪、似雲端玉女弄風的美麗的舞姿，沒有三五年的苦練，很難成功。
“對，這是長袖舞。香兒曾習過素女劍，最適合跳此舞，你用心瞧，多記住些。一會兒你跳給我看看……”
“墨哥哥，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