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有兩度失敗的婚姻;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理智還不及自己年幼的兒子。
天煒分明是孩子,可手段絲毫不亞於成人。李洛猜摸不透,這個孩子還有多少令人意外之事。他有一種感覺,天煒邀他下棋,絕不是為了等香玉產下麟兒,他更似要等待什麼重要的消息。
消息?是什麼消息?李洛猜不出來,但此事與皇族有關。想到自己被李天煒單純而稚嫩的臉龐所騙,心波狂亂。李謀與其說敗在香君之手,還不如說是敗在李天煒的手中。十二歲,麵前這個十二歲的孩子透出了超乎年齡的老成也奸詐。
“皇上,這麼大的事,你為何提前不與我商議。”
“天朝規矩,後妃不得幹政。”李天煒說得簡賅。
他說後妃,可她是他的母親。而天煒所指,後妃,太後與嬪妃。在天煒的心裏當今天鳳後隻有一人,那就是他敬重的母親。
李天煒手捏棋子,許是感覺到母親的異樣,加了一句:“母後雖貴為太後也是這後宮的女人。”一子落定,李天煒神情淡定,沒有得意之色,有的隻是他那明亮的眸子,亮得如同一麵明鑒,又似一把厲劍,仿佛要刺透人的心髒,看穿人的心思。
兒子的犀利讓香君無所適從,她一心地想要保護母子的平安,可她的兒子已經等不及長大,便開始玩弄權勢。不但對付自己的親父,今昔所要對付的還有李洛。
李洛,他真如天煒所說,從一開始就心懷異心。他並不會甘心隻作輔政王,他所要的是帝位,是大央萬裏江山。
香君不願再想,她怕自己被殘酷的現實弄得心痛疲憊,傷痕累累。
“朕記得,三年前朕登上皇位之時,皇叔曾告訴朕一心不可二用。奕棋也是如此,若是心掛旁物,定會滿盤皆輸。”天煒的話是說與李洛聽的。
天煒自從進入壽慶宮之後,語調很平穩,雖是童稚之音,但底氣十足,唯擁有強大內力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氣韻。天煒小小年紀,如何會修練出這等高深的內力?
李滄病了,難不成天煒在暗中下毒之時還用了別的手段。香君不由自己的想到了李滄那厚重的內力,看天煒的眼神又細膩幾分,無論是他說話還是神色,都非普通孩子所比。
“來人,扶太後回內殿歇息!”
香君回到內殿,任李洛與天煒在一旁下棋。躺在鳳榻,雙目微閉,腦海中波濤洶湧,將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都細細地想了一遍,她傳入京中的書信,天煒並沒有回。或許並不是他真的功課忙,而是他處事倍加謹慎,容不得馬虎、疏忽,所以他才未回信。是為了不透露自己的秘密,不打破自己的計劃。
想得正癡迷,隻聽一聲嬌呼:“姚香君,你這個毒婦,快拿命來!”
香君武功雖不高,縱身一閃,黑影撲了個空,舉劍再來,香君抱起被褥拋了過去。紫衣、藍衣聽到動靜,提劍奔來,左右圍住黑影。
聽到內殿的打鬥聲,李天煒與李洛急奔而來,在通往內殿的門口,天煒示意眾人攔住李洛。壽慶宮是太後的內殿,男女有別,他能進去但李洛不能。
藍衣劍鋒一轉,架在黑影脖頸之上,紫衣用劍挑開來人的蒙麵:“喬皇後!”